被茅延安纏上，那真的會是沒完沒了，所以我的應對策略也極簡單，就是立刻從他懷裡搶出一堆素描畫卷，折疊幾次後撕碎片，往外一灑。

「啊！我的生命！我的畫！你這沒有的魔鬼……」

話說到這裡而已，趁著藝狂人胡追著空中的紙屑，湊到樓梯邊時，我很心地從後面補上一腳，讓這聒噪的不良中年順著階梯滾下去，就此安靜無聲。

這樣沉悶的氣氛，不知道要維持到什麼時候。一年多流浪在外的南蠻之行，雖然驚險，不過那種自由自在的覺，確實不是悶待在薩拉做閒所能比，我正考慮著當和平會談結束，就要再次申請外調，幫國王陛下去尋寶。有過上一次的獻寶記錄，這個請求應該很容易就功。

如果能夠順便要到大筆行經費，那就更理想了，很多追跡者在尋寶之餘，也順便辦貨經商，低買高賣，幾趟之後就發了財，我大可在尋覓寶的同時，也作類似的生意，怎麼看都比做貪污妥當。

這兩天，我國正在和索藍西亞商談，確認兩國之間的和平約定，希能在伊斯塔使者到達前，把盟約定下，省得兩大敵國一起來，多生事端。

會談沒有我的事，那當然是早點回家睡覺，只不過該回哪邊去睡，這點讓人有點猶豫。

是該在織芝的掌心中發洩一炮呢？還是和阿雪洗一個香噴噴的牛浴？對一個男而言，這兩種選項都是那麼人，難以取捨。

要是能夠把阿雪和織芝都帶在邊，那就好了，不過，目前還不可能，即使我願意把織芝帶回爵府，要怎麼擺平這兩個人，穩穩當當搞三人同眠，仍是要花些功夫。

突然想起，織芝說過，這幾天要專心製作魔法袍，需要一些類似淨齋戒的過程，換言之，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去擾，只有老老實實回到爵府。

天已經黑了，伯爵府的附近沒什麼人家，以前每次一個人回去，路上都覺得孤零零的，恨不得早點發達，回家時後頭跟著一大串衛隊，前呼後擁，再也沒有寂寞的問題。

不過，今天好像有點不同，因為我遠遠地就看見，門口階梯上好像有人坐著，從態來看，還是個年輕子。

真古怪，自從我認識星玫，就被迫停止了過去在薩拉的放生活，換言之，不該再有人上門討墮胎費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坐在門口，擺明是等我，難道是敵國派出的殺手？

走得近了點，我發現竟然坐在階梯上睡著了。這麼傻呼呼的作風，加上臉上戴著的那個面，我登時心裡有數。

之前我曾對阿雪說，養不如養條母狗，回家時還會跑到巷口迎接，那時阿雪很高興地說，只要我喜歡，也可以每天等我回家，但我不想被人看見，讓冷翎蘭知道不應知道的事，所以否決這要求。

這妮子也算懂事，居然記得我的吩咐，戴上面才出來接我，雖然在門口階梯上睡著的蠢事，大大丟我法雷爾家的門面，但我仍是決定給一個小獎勵。

夜籠罩四周，爵府附近沒有人家，我往左右看了看，半個該死的路人都沒有，就算揭下面，也不用擔心阿雪的樣子給人看見。確認了這點，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一下湊近過去，摟著玉人纖細柳腰，揚手揭開面，老實不客氣地就吻了上去。

「唔嗚……」熱切的親吻，把沉浸在夢中的睡人公主喚醒，些許的驚訝與抵抗是應有作，在預期之，令向來強勢姿態的我倍覺快意，強行把的抗拒下，恣意地吸啜潤的瓣，痛這一吻的絕妙滋味。

對於彼此的悉度，我和阿雪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平常只要我想要，幾時要得到同意？所以儘管在我的親吻中，不住扭軀，發出細微的低嗚，但我全然不理，只是藉由的小作，來加倍刺激自己的征服慾，不但上痛吻，努力試著打開兩瓣閉的櫻，去吮逗兒家的香舌，連我的手也不曾閒著，按著纖腰，飛快順溜上去，隔著單薄衫，握住渾圓的豪。

「嗚嗯……」口重地被襲，這一下的驚嚇非同小可，一直堅守住的雙登時分開失陷，被我順利地長驅直，吸啜口中的香津，挑逗香舌，吻了個結實，但我卻在這即將全面勝利的一刻，忽然停手，驚愣於適才所覺到的異常。

隔著衫，被我握在掌心的香，可以覺出完的峰巒形狀，堅高聳，彷彿是一個飽滿的竹筍，正待擁有者的採食。可是，儘管形狀、手都絕佳，但卻與巨扯不上邊，甚至無法令男人不能掌握，換言之，這不可能是阿雪。

我大吃一驚，心中狂不妙，因為實在猜不到這名不速客的份，最後只得著頭皮，終止這個變得無比僵的錯吻，拉遠了距離，試著在黑暗中看清的面容。

視線不清，饒是靠得那麼近，我還是覺得眼前景象很模糊。被我強吻的，在我退開之後，卻沒有驚惶的樣子，反而出雪白的手掌，輕我的面頰。

這麼親暱的作令我不安，因為這個舉不但反常，還給著我一種不應有的悉覺。

「妳……」

「這麼大了，還是這麼淘氣，一見面就開這樣的玩笑，你的子一點都沒有變呢。」

輕的嗓音，證實了心中的猜測，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無法理解為金雀花聯邦第一夫人的尊貴，為什麼會孤出現在這裡？

「呵，小弟，你要這樣子看多久？我在這裡坐得很累了，你不請我到爵府裡坐一坐嗎？」

即使在這麼尷尬的形下，的樣子仍是那麼典雅，溫的笑容，滿是信賴的眼神，看不出一點慌姿態。剛才的難堪事，就像完全沒發生過一樣，讓我一時間還搞不太清楚，懷疑自己是在作夢，不然怎會發生這麼不合理的事。

「還不起來？小孩子不可以不聽姊姊的話，不然會變壞孩子喔。」一隻纖巧的玉手上我鼻子，輕輕搖了搖，就像多年前曾在這門前多次上演的那樣，月櫻姊姊以獨有的方式，拉近了我們的距離，緩和了氣氛。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月櫻姊姊除了面，上也穿著斗篷，顯然是不願被人認出來，而這裡更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儘管我還有很多話想說，卻只得立刻開門，讓先進去。

一方面，這也是一種測試，看看月櫻姊姊肯不肯進爵府，或只是單單想在門口和我說幾句話後，立即離開。不同的態度，釋放著不同的訊息，這是我想要試著抓住的東西。

月櫻像是完全沒有考慮，一看門開，就提起襬，搶先進了爵府，回頭對我笑了笑，甚至還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這樣的作，別說沒有平時第一夫人的覺，就連已為人婦的覺都沒有，輕快的步伐，就與當日以之離開爵府時，毫沒有分別。

「好懷念啊……都快十二年了，這裡一點都沒有變，前院的落葉還是都掃到旁邊楓樹下，福伯他還沒有退休啊。」

「沒有，府裡的大小事，沒有他還真是不。」

「啊，你看，窗上的那個破口，是你以前用石頭扔破的，想不到居然還留著呢。」

「……也不是我們想留啊，府里長期經費不足，只好留著那扇破窗子了。」

像是一個回到故鄉的遊子，又像是一隻留連花間的蝴蝶，月櫻半提著襬，在爵府東跑西逛，一下柱子，尋找曾留在上頭的痕跡；一下倚著窗臺，眺外頭的景，不時發出驚喜的低呼。

看這麼開心，後頭伴遊的我都給弄糊塗了，想起那天在花園中，對我謹守禮儀卻冷漠的態度，再對照現在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月櫻姊姊為何而來？又如何定位我與的關係？

在這些年中，此刻的景不只一次在我夢中出現過，可是我知道現實與夢境的差別，現在夢境一不差地呈現，我只到強烈的不真實。

這番困，並沒有能夠瞞住玉人的慧心，就在我們從前頭逛到了後院的小小池園，月櫻站在池塘邊，俯倚著欄桿，忽然沉默下來。

「姊……月櫻第一夫人，妳……」

「小弟，不用這麼客氣，姊姊知道你有話想要問，現在我就在你面前，有什麼話直接對姊姊說。」

一開始，不知該如何拿的我，只能使用這麼生的形式稱呼，確保安全。這時，我不知自己是否看錯，還是月櫻姊姊臉上真有一抹失掠過，然而仍是微笑著，用這樣的話表明立場。

「姊姊……我不理解，為什麼妳要指定我負責保安。」

「嗯？小弟你不願意保護姊姊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不知該怎麼說才能妥當表達我的意思，然而，可以再次像這樣喚「姊姊」，覺真的很好。

「我本來還以為你會高興呢，男孩子不是都很喜歡搶著建功，立下武勳，升到更高的位置嗎？你是如今阿里布達最年輕、最傑出的武，這機會能讓你更上一層樓，你不喜歡嗎？」

月櫻的說話，一向都是那麼溫，所以不問我「這樣不對嗎」而是問「你不喜歡嗎」，就是這樣的，讓薩拉的每個人都喜歡。

「可是，那天在花園裡，妳的態度那麼奇怪，好像我是個陌生人一樣。」

「傻瓜，那裡是社場合，十幾個國家的貴族重臣都在那裡，就算姊姊心裡很高興，難道可以過去抱抱你、你的頭髮嗎？」月櫻搖了搖頭，笑道：「長大了，就該學一點社禮儀，你平常都是這麼莽莽撞撞的嗎？」

「社禮儀……可是，我不喜歡這個樣子。」

「嗯？」

「我不喜歡這個樣子。姊姊就是姊姊，為什麼一下子整個就變了呢？國王陛下和冷臭……和二公主都一樣，為著禮貌，妳月櫻第一夫人，姊姊妳不是他們的兒、姊妹嗎？就為了禮儀，要像對陌生人一樣對妳，我每次聽到都覺得好虛偽，好噁心……」

不是錯覺，在說這些話的同時，我真的看到一寂寞、黯然，在月櫻姊姊的眼中閃逝，令我更有膽量把話說下去。

「如果做這種事就是禮儀，那我寧願當一個不懂禮貌的莽夫，至心裡覺會好過很多，對我來說，妳就是月櫻姊姊，我不想用這以外的稱呼來妳。」

這番話說得連我自己都心跳不已，畢竟十二年的時間太長了，我不確定月櫻姊姊到底有多改變？這些話聽來到底是什麼覺？

這樣的不安持續了一會兒，驀地，我看見月櫻姊姊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很人、很窩心的溫暖笑容。

「謝謝你，而我今天來這裡，只為了想告訴你一句話。」如同翩舞天鵝般的優雅，月櫻舉起雪白皙的玉手，輕聲道：「小弟，姊姊回來了。」

以一種沒法言喻的激心，我出手去，與地握在一起，那久違的熱度在彼此掌心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