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的現象，背後總有個正常的理由，這麼多的伊斯塔人猝死，比較可能的答案，大概是伊斯塔發生了什麼天災人禍吧！

「……記者所在的位置，是伊斯塔的奧勒崗，這是方圓五百里唯一的綠洲，平時人來人往，百姓趕著牲口到市集販售，但由於日前發莫名瘟疫，驚人的致死率，讓本地的人口在幾天之急劇減。」

夏綠直視鏡頭，侃侃而談，目中沒有一猶豫，而由口中所說出的消息，則是讓阿雪們面面相覷，沒想到來得這般不湊巧，戰中的伊斯塔居然還發生瘟疫，真是天災人禍相而來。

我把這則報導聽在耳裡，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一個戰的地方，本就是衛生條件極差，發霍、瘧疾是常有的事，更別說因為腐爛，污染環境所造的瘟。

伊斯塔是活實驗的大國，外人只知他們的黑魔法研究出類拔萃，卻不曉得他們的醫學也同樣高明，尤其是那些擅長作人解剖的大巫師，只要換下法袍，改換上一襲白，馬上搖一變，為當世名醫。像什麼瘟之類的災，以伊斯塔的醫療技，本是小菜一碟，只是看他們治與不治而已，搞不好這本就是他們的生化武實驗，挑上一兩個城鎮，滅絕所有居民，看看研究中的兵殺傷力如何。

（假如真是生化兵，笨蛋記者在那邊不是好危險？唔，不太對勁，笨蛋記者說了幾分鐘的話，後頭一堆軍人來來去去，沒有人阻止，代表伊斯塔確實準許報導，不是在拍，這……為什麼？）

阿雪和霓虹開始擔心，不曉得奧勒崗是否在黑山谷道的另一側，會不會讓我們被瘟疫波及，但比起這個，我卻更在意整件事的不合理之，而這個頻道的接收效果也不理想，畫面很快就模糊起來，夏綠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同樣的疫，此刻也正在伊斯塔的大小市鎮上演，病患如雨後春筍……」

在整個畫面消失之前，我約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耳瞬間，我心頭掀起滔天巨浪。

疫不只在奧勒崗，而是蔓延到大半個伊斯塔？

如果此事屬實，一切就大大不同了，那代表伊斯塔真的發生了某種變故，而且形已經超乎控制，畢竟伊斯塔的巫師不是瘋子，也不是蠢蛋，不會拿這種關乎國家氣數的事來玩，即使要實驗生化兵，也不會搞到大半國土全部陷疫。

如果給我更多的資料，我就能夠整理歸納，作進一步分析，可惜這則新聞播報已斷，夏綠的話我沒能夠聽清楚，徒歎奈何。

只是……為什麼節目會突然斷掉呢？

想到這個問題，我一下子回過神來，登時注意到車外約的呼呼風聲已有不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風聲全部都停頓下來，除了車在鐵軌上的金屬撞聲，外頭就聽不見半點其它的聲音，真個是萬籟俱寂的世界。

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那一刻，總是最寧靜的，但有這種特徵的東西，不只是暴風雨，還有暴雪……黑山的暴風雪。

老天果然不作，在列車開的數小時後，我們終於上了黑山谷道的第一名產，讓世上者能力盡失的黑山暴風雪。

斜斜向窗外，鵝似的潔白大雪，如驟雨般飄灑而下，把窗戶外頭的世界再次覆蓋上一層銀白，無論是遠的山峰，還是鐵軌旁的針葉林，全都被大雪給遮蓋，果真是名不虛傳，這場雪降得又快又急，事前幾乎一點徵兆都沒有。

暴風雪降臨後，阿雪和霓虹先後察覺到這一點，但除了阿雪短暫的一陣暈眩外，其餘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影響，畢竟地磁風暴所干擾的只有者，羽霓、羽虹基本上都是靠武技在混飯吃，地磁風暴與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唔，覺好怪，有點想吐，這應該不是在暈車吧？）

同樣被暴風雪干擾到的，我也算是一個，儘管不能彈，可是一強烈的暈眩覺，毫不留地從我狂掃而過。類似的形，我以前不是沒遇過，照理說我的魔法力應該停止運作，彷彿完全被剝奪了一樣，但這次卻有些例外，我居然還覺得到自己的魔法力存在，不僅如此，就連本來因為地獄神反噬而消失的魔法力，都以極緩慢的速度在回流，假使我不是於這樣四肢僵的狀態，這個意外驚喜夠讓我開懷大笑了。

（為什麼會這樣？是地磁風暴與神反噬之間形什麼相互作用嗎？這可難以索解，以後有機會要好好研究一下，呃，那是什麼聲音？）

連聲「轟隆」沉響，長角小丑號進行能源的切換，我們從那一連串悶雷似的聲響中，確認了這點事實，火車的行進能量已經從魔力源轉換為機械，儘管車窗外大雪紛飛，玻璃上凝結起點點冰珠，但車廂的溫度卻沒有降低，反而有些微的上升，如我所料不錯，這輛火車應該是燃燒某種特別提煉的能源磚，以此作為力，釋放出的熱能相當可觀。

（這種東西一下理不好，隨時都會大炸，現在車上又沒有技人員，我們這樣子坐火車，真的安全嗎？）

就這麼胡思想了幾秒，一陣敲門聲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讓室的眾人為之一驚。

「是誰？」

羽虹出聲問話，結果門外所傳來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子語音，說已經到了用餐時間，已經幫我們把餐點送來了。

連送餐服務都有，我實在越來越懷疑長角小丑號不是軍用火車，而是豪華觀列車，變態老爸不曉得花了多資金，才建造出這種奢侈品來，單靠阿里布達軍部絕沒可能支撐起這麼大筆的開銷，第三新東京都市的資金肯定另有大黑幕。

「知道了，把東西留在門口，我們自己會來拿。」

縱使在火車上，羽虹仍沒有失去警戒心，讓那些靈僕把東西放在門口，們則遠遠退開，這個做法值得讚許，因為連我自己都一度因為上了火車，擺敵人追擊，忘記了可能存在的風險，如果我能夠彈，絕對會好好幹羽虹一次作嘉獎。

只是，長年的捕快生活雖然培養出警覺，但羽虹的智略卻始終不足，所以當搖搖晃晃起，腳步踉蹌地走向門邊，登時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阿雪到磁氣風暴干擾，頭暈目眩非常正常，但羽虹好端端的，為什麼走起路也會頭暈？

當我懷著這個疑問，將目投向羽霓，發現也是呵欠連連，像是極暈眩似的靠著木桌，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在我腦中出現。

（不妙！有敵人上了火車，隨時都會伏擊我們！）

之前因為認定「火車上不可能有敵人」，所以我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但現在察覺到這個可能，我腦裡的思緒登時貫串一直線。

假如是我主攻，所採取的手段必定是等待磁氣風暴，先封住魔法師的力量，然後再理武者，但是愚蠢做法，所以我會用種種毒的小技倆，減弱敵人的實力，然後再行攻擊。

這些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可惜卻已經太遲，當羽虹有些吃力地將房門推開，那一瞬間，「砰」的一聲，我們就聽見羽虹痛一聲，整個人就籠罩在一片白霧裡頭。

想都不用想，我就肯定那些白末是傷眼的石灰，而這也正是……一場惡夢的開端。

第十九集 伊斯塔篇 第六章 朝人生 如夢似幻

石灰迷眼，這是一種非常下三爛的手段，不過卻往往能締造佳績。古往今來因為眼睛被石灰弄瞎，被人趁機幹掉的英雄俠士，實在是數也數不清了，假如敵人不是正拿這招來對付我，那麼我通常都會對這一招拍手鼓掌。

「啊！」

羽虹一聲驚，聲音中除了驚訝，更有著中了暗算的憤怒。開門機關的瞬間，大量石灰灑向雙眼，無論傷害形嚴重與否，我想被灑個正著的羽虹，暫時是失去視力了。

詭計得逞，敵人的攻擊連接而來，白霧中一隻壯的虎爪夾帶勁風，竟是直攻睜不開的雙眼，毒辣之至。然而，敵人也太低估了這個名天下的羽二捕頭，縱然目不視，羽虹卻沒有驚惶失措，無數場生死激鬥累積下來的經驗，剎那間聽風辨位，一記「金剛猿臂」反擊回去，將那隻虎爪生生給打斷。

王拳不愧是南蠻第一絕學，簡直是人們的天生剋星，羽虹一擊得勝，待要追擊，陡然間劇烈搖晃，踉蹌後跌，險些一跤跌坐在地。

「怎、怎麼搞的？」

自己竟然如此不濟，羽虹自己也很訝異，可是當羽霓掙扎起，卻一跤倒撞趴了桌子，聲音傳到羽虹耳裡，相信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種全然閉式的環境，最適合的毒招數，就是使用毒煙或毒霧。嗅便致命的毒煙，羽虹們很容易就可以察覺，但如果有某種迷藥無無味，滲空氣之中，那就難以防範。

羽霓、羽虹都是第六級修為的高手，普通迷藥本就迷們不倒，但天下之大，奇花異草所在多有，即使我平時有特別對們作抗毒訓練，卻仍不敢說們真能百毒辟易。好比此刻，我細細呼吸一口，就發現空氣中有很淡的異味，若非心有定見，絕對察覺不到，因為這迷香起碼用二十三種不同質混組，其中有七種我判斷不出，乍然聞到，肯定不以為意。

「嘩啦」一聲，木門破裂，幾名格偉岸的人裂門而，看到躺倒在地上的羽虹，登時兩眼發赤，呼嘯出聲。這段時間以來，羽虹屢屢在人面前展風，早已將他們刺激得慾火如熾，谷上腦，現在一看羽虹倒地，每個人都變了發的公狗，急著闖進來。

羽虹察覺形不妙，也是急著頻頻運氣，想要回復行能力，但這迷藥甚是厲害，吸之後迅速滲腑臟，倉促間哪能迅速驅出，連催王拳勁，卻反而弄得自己腑臟創，一口鮮嘔出，雖是勉力揮出一拳，心之下辨位不明，這寶貴的一拳卻告落空，弄得自己栽倒地上，重拳將地面打出了個裂口。

轉眼之間，我們小隊的幾名主戰力全軍覆沒，給磁氣風暴、奇異迷香癱瘓了作戰能力，所有人都倒了下去，變任人宰割的慘烈局面，而那幾名人爭著搶到羽虹面前，想撕服，不過因為太過擁，發生了點言語衝突，最後取得共識，兩名虎族人獰笑著走向霓虹，一名拿著狼牙棒的豹人則朝我而來，意圖不問可知。

又是要命的局面，照理說我該心急如焚，試著向可能存在的援軍求救，無論是娜西莎或未來，只要來一個，就能解決這個危機。然而，理智上知道該如此，我心中卻找不到急惶，只覺得極度的……荒謬。

想想這還真是無比荒唐的形，我們不是打了敗仗，也不是技不如人，就只是坐在那邊話家常，說著說著，所有人就突然倒下，屈辱與死亡一下子近在眼前，前後的變化是如此之大，一時間我真是反應不過來，覺得自己彷彿在夢境，所有現實都不是真的。

（古往今來，很多英雄豪傑也都是這麼死了，無論是怎樣了不起的大人，都可能死得莫名其妙……人生如夢亦如幻，大概就是這種覺吧？嘿，我是不是真的在作夢啊？）

我面部表僵死，但這種絕頂荒唐的覺，卻讓我實在很想大笑出來，或許這一切真的是夢，因為在那狼牙棒當頭砸下的瞬間，我腦中的暈眩更甚，好像正陷一場深沉的夢境，最怪異的是，這種暈眩覺似曾相識，彷彿在什麼地方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