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像是人的眼神。

絕對零度的冰冷、無，還有犀利，像是一尾毒蛇的眼神，或者該說……龍的眼睛

一個人，照理說不該有這樣的目，如果有，那一定已經封閉所有的，達到絕對的冷與鐵。這樣的一個人做事，要嘛就不做，要做就會做絕，而這樣的一個人，此刻就站在我外公的後。

那間，我只覺得整個心極度繃，就連頭髮都要豎起來，用盡上每一分力氣大聲喊。

「外公，小心……」

我這句話還沒能夠全喊出口，就看到了一件東西，一截刀尖，帶著一蓬花，從萬尊者的左突刺出來。

為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萬尊者長年修練王拳的鋼鐵，非同小可，連無頭騎士都要經過一番惡鬥，才能破其護真氣，傷其，但現在這一刀冷冷刺來，無聲無息的一擊，卻輕易刺穿了萬尊者的膛，道理只有一個。

決心下手的李華梅，果真不愧是要嘛不做，要嘛做絕，竟然出了斬龍刃這個無比鋒銳的聖。憑藉著斬龍刃切金斷玉的銳利，再加上萬尊者大戰、幫霓虹療傷後元氣末復，一擊便已得手。

可是，能夠越兩個世代的最強者，又怎麼會是泛泛之輩？就算能夠襲擊傷他，也絕不可能一點代價都不付，萬尊者幾乎是一瞬間就採取作，前傾、掙斬龍刀、回出手。

以李華梅的明，我想是有所預備的，所以斬龍刃出手後，上閃爍著黃金氣芒，憑靠著蛻變進化過後的護氣勁，預備擋這一擊……但……大概也想不到，這一記瀕死回擊會是如此厲害。

「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無馭！」

目睹夏堤、法米特一戰，赫然也讓萬尊者得到了好，此刻白金左拳、世界右拳並發，兩拳完配合，如同一陣隕石星雨狂轟李華梅，短短的十數秒間，臉、、腹也不知道中了多拳，黃金氣芒被破，李華梅一口鮮噴出，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被打飛出去。

只聽得連串巨響，那是李華梅被擊飛途中連續穿屋破牆的聲音，一時間也不曉得穿破了多屋舍，就算黃金龍氣再怎麼厲害，這一下也不可能全而退，而回揮出這一擊的萬尊者，一腳仍踩在門坎上，面對著倒塌中的房舍，抬頭，神威凜凜，還恨恨地吐了口唾沫。

「呸！大膽婊子，竟敢暗算於我！妳他媽的還沒睡醒吧！」

那一瞬間，萬尊者的形象，簡直就是男子漢的完典範，芒萬丈，我想我這一世都不會忘記。然而，最燦爛的輝燃亮後，就是最壯烈的殞落，我和白瀾熊親眼看著萬尊者嗆出大口鮮，偉岸的軀慢慢倒了下去，而遠開始傳來連串殺伐聲，並且迅速朝這邊靠近。

這一切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李華梅一出手擊殺萬尊者，伊斯塔大軍便立刻發 清剿，務必把在這裡的人給一網打盡。

我和白瀾熊連忙搶上前，扶住萬尊者，他老人家這時已是氣、出氣多，李華梅那一刀貫穿左，就算沒有把心臟給一刀兩段，也絕對重創心脈，而他傷重之餘還悍勇還擊，這一擊更加重了他的傷勢，能夠到現在還沒斷氣，已經是奇跡了。

「尊者！」

「外公！」

我們扶著萬尊者，白瀾熊為他點止，但看著他眼中的神漸漸消失，我們都知道這樣做沒什麼用了。

這是我最重要的一個親人，我不能看他這麼死在我面前，在這一剎那，我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向菲妮克許下最後一個願，哪怕是拿我的命去換，我都心甘願。

然而，萬尊者卻抓住我的手，用他最後的力氣說話。

「……孩兒，從今以後，你要提防人騙你，越是好看的人越會騙人…你看，這個李華梅……是騙你的……」

說完這句話，萬尊者抓住我的手鬆開落下，曾經威武的眼睛黯淡無，空地瞪視著天空。

要嘛不做，要嘛做絕……李華梅，這次妳真是做得太絕了。

在那種極度混的狀況中，我自己也記不太得到底是怎麼殺出去的。白瀾熊事先做了準備，他起發號施令，指揮所有人起抗敵。

因為萬尊者遇襲倒下，人們的緒無比激憤，持著事先準備好的武，與伊斯塔軍激烈戰鬥。伊斯塔軍的魔法攻擊很厲害，雙方短暫鋒，傷亡均重，這時茅延安帶著阿雪、紫羅蘭趕到，阿雪施放大型魔法，這才佔到了短暫優勢。

本來聽從李華梅指揮的羽族，在混中分裂了兩派，一派追隨李華梅，一派不能接李華梅這次的作為，趕來援助我們。後者居然是以卡翠娜為首，這與其說是顧念公理正義，倒不如說是茅延安的個人魅力。

就是這樣的多勢力聯合，我們從伊斯塔軍的包圍網中殺出，但在突圍之前，發 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來了一個奇怪的訪客。

「來不及解釋了，我得訊太晚，現在能幫你們的地方不多，這是阿魯斯他們的兵力配置圖，你們從防守弱的地方走，可以安然突圍。」

娜西莎道：「把尊者閣下的給我。你們要守護，未必走得掉，若是有個什麼損傷，更是此生憾，現在把給我，若你們功突圍，我會負責把送回南蠻，若你們失敗……我也會把尊者大葬。」

這個要求很奇怪，人們沒有一個贊，但我與白瀾熊獨排眾議，將萬尊者的給娜西莎，為的……是我們都在娜西莎言又止的作裡，看到了另一種可能，儘管那可能太渺茫，但我們仍願意去賭一次。

不過，娜西莎的表現確實古怪，好像很心虛似的，一面說話，一面不停地向四周，好像有什麼人藏在那裡。事態急，我也顧不了這許多，就和人們聯合在一起，殺出重圍。

格達城外，還有幾十萬人奴隸被安置在那裡，白瀾熊早就與他們取得連絡，並做好安排。我們一殺出格達，立刻就與這些人奴隸會合，老弱婦孺之前早就走，在這裡的全是青壯，一經號召，就是一支幾十萬人的族雄師，足以橫掃伊斯塔境。

「……我們戰力很強，更絕對有威脅，但如果真的要在伊斯塔境戰鬥，除了慘死異鄉，沒有別的結局。」

一大票人的集合，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是一票熱笨蛋的組合，白瀾熊就是他們的頭腦，做出最冷靜的分析。

幾十萬的人奴隸，數目雖多，戰力強橫，但卻沒有足夠的武與糧食補給，伊斯塔軍不用與我們正面對抗，只要遠距離包圍，將我們封鎖，幾天之後，這票熱過多、智商不足的野蠻軍團就只能自己吃自己了。

不能與伊斯塔軍正面對抗，那這麼幾十萬人要怎麼辦

白瀾熊之前的安排，是在距離格達向東百餘里的一個廢棄港口，暗伏大量船隻，只要能到那裡，就能乘船離開。

要在伊斯塔境搞這麼多東西，我實在很佩服白瀾熊的能力，他確實是個了不起的軍政之材，哪怕是在人類歷史上都不多見，可惜，在這個時代，還是有人在他之 上。

還沒等我們趕到港口，半路就接到噩耗，港灣那邊已經被伊斯塔軍封鎖，伏藏的船隻不是被鑿沉，就是被焚燬，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

白瀾熊歎氣道：「伊斯塔也有能人啊，居然看穿了我的部署。」

我搖頭道：「這是一種可能，但如果我所料不錯，看穿你的不是伊斯塔人，是李華梅。」

「嗯……不是吧？你怎麼知道的？」

「直覺。而如果真的是，那麼我想在我們周圍一百里之的所有城市村鎮，人與糧食全部被撤走，連田地與樹林都會給燒乾淨，完全堅壁清野，斷絕我們的補給可能，連吃樹皮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我做出這樣的預言，白瀾熊最初還不信，可是當這個預言獲得證實，他才明白我的話並非說笑。

於是，擺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條毫無希的絕路。

要是我們無法突破這絕境，最後的結果，肯定就是在壯烈陣亡與活活死之間挑一個。

「現在……該怎麼辦呢？」

巧婦難為無米炊，任憑白瀾熊智計了得，到現在這個況，一無資源、二失先機，他也無計可施，雖然不是束手待斃，但算來算去，無論過程中怎麼掙扎，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約翰，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呢？」

「有。我們可以在敵人殺盡我們之前，先自殺。」

「嚴肅一點行不行？」

「你覺得自殺這個話題不嚴肅嗎？」

我不是在和白瀾熊開玩笑，是真的想不出辦法來。臨絕境，普通的詭計或是小伎倆，本派不上用場，說到底，這種幾十萬人對幾十萬人的大規模戰爭，我沒有經驗，也不曉得該怎樣應付才好。

看到我們陷苦思，在旁邊的阿雪握著魔法杖，雖然什麼忙也幫不上，但每當我們轉向，就出微笑，替我們加油打氣，覺確實很用。

紫羅蘭趴伏在阿雪腳邊，一副理不理的樣子，天曉得假若我方斷糧，會不會有人宰了這頭豹子當最後晚餐。

我沒有看到未來，卻肯定這小子一定還跟在我們附近。之前在格達城，我們與伊斯塔軍巷戰時，這小子與阿雪同時趕到，冷不防地刺殺了幾個敵方的魔法師，配合阿雪的攻擊，我們這才突圍出去，確實是很有力的幫手。

霓虹不在這裡，但們也跟著突圍出來了，羽虹仍於渾渾噩噩的失神狀態，反倒是羽霓，我一聲令下，保護妹妹，悍不畏死地衝鋒，簡直比一頭獅子還要勇猛。

「嘿，兩位領導人經過冗長的討論，似乎也沒有個結果嘛，外頭與伊斯塔軍發生零星衝突，西邊和北邊已經打上幾十場小戰鬥了。」

一聲長笑，推門進來的人正是不良中年茅延安，他滿面春風，看起來好像非常愉快，讓人很難理解他到底在爽些什麼，我一看就火氣上冒。

「有屁快放，要不然我們正在商議，由你扮我的樣子，衝出去吸引敵軍，讓他們在你上砍幾十萬刀，殺仁，掩護我們轉進。」

「哇，千萬不要啊，我告訴你們逃生之路就是了，不要隨便犧牲大叔我當炮灰啊。」

茅延安的笑語嚇了我們一跳，明明就已經沒路可走了，他卻突然冒出一句，不由得令我們大為好奇。

「李元帥的佈局，本來可以說是天無了，我想對格達附近的地形，甚至是整個伊斯塔的數據一定都有通盤瞭解，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順勢佈防，可是……剛剛發生的突來變故，多了一個無法掌握、不能封鎖的變量。」

茅延安在地圖上一指，所指的地方本來是格達城外山區，但現在……那個地方卻有了奇異的變化。

「東海！」

由於法米特與夏堤的驚天之戰，扭曲時空，那個地方變了一片汪洋大海，李華梅就算有百萬大軍，也不可能把那裡給封鎖住。然而，就算不能封鎖又如何？茫茫東海無邊無際，我們幾十萬人衝到海邊，唯一能做的就是跳海自殺，用污染海洋，作最後的報復。

「事起突然，李元帥不及做太詳細的調查，伊斯塔人又不東海環境，所以無意間讓我們有可鑽。其實，要說回源頭……重點在於，我一開始就相信，法米特前輩，不會做多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