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延安向我們解釋，東海是法米特召喚出來，當然也可以解除消失，假若說他已無能力做到，那沒話講，但他既有能力救回李華梅，又留下了阿雪，要說沒能力解除召喚，似乎不太可能，那麼，一個駭人聽聞的答案就出來了，法米特是故意把東海與格達連結， 其目的正是為了此刻。

「戰鬥結束後，我立刻請卡翠娜族主帶我飛行出海，在海上觀察，你們知道嗎？從正面看，那海洋確實是無邊無際，但出海後立即改向，出海時的東方會變東海上的南方，往南前進十數里後，你們猜是什麼地方？是阿里布達的娜麗維亞港啊！」

這還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發現，但仔細一想，這個發現又似乎沒有什麼用，十幾里的路程，走路不算什麼，搭船也是小事一樁，但若是換游泳，那就是生存大考驗，這些人打從出生就是奴隸，想必沒什麼機會學游泳，讓他們一起跳下海去，當浮就有份，要當游泳健將……下輩子投胎再來吧。

別人不說，至我自己這邊就沒本事游十幾里，聽說水系魔法之中，有一門「辟水」，高手能憑此隔開周圍海水，踏海底如走平地，呼吸如常。但現在我們之中卻沒有這樣的高手，即使有，一個魔法師也救不了幾十萬人。

「嗯，你們的想法我是知道啦，所以我本意是讓羽族抱著我們飛行，飛上十幾里絕對輕而易舉，幾十萬人救不到，幾十個重要人總可以救吧？ 至於解放奴隸的大事，下次再來救吧。」

茅延安攤著手說話，我和白瀾熊對看一眼，發現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橫豎眼前傍徨無計，索先發制人，免得被李華梅發現這，再次搶先封鎖，我們就真是徹底完蛋了。

說幹就幹，白瀾熊出去統軍突襲。伊斯塔人以為我們要突圍外闖，後來發現我們是要打回格達，嚇了一跳，給打了個措手不及，被我們突圍之後，連忙在格達外部署重兵，想給我們一個迎頭痛擊。

然而，我們的目標本不是格達，伊斯塔人被我們的佯攻所，沒有察覺我們的真正意圖，結果又一次失去制敵機會，到最後李華梅發現不對，引兵來截，卻是已經晚了一步，我們突破層層包圍，到了格達城外的東海之濱。

見到這形，李華梅想必也明白，我們是把求生希放在這片大海上，多半也會困，我們一無船、二無舟，除了跳海當水鬼，還能做些什麼？不過，思考到最後，李華悔應該會判定，我們必然有所不知的妙計，所以才會跑到這裡來。

這是很正常的思路，卻又實在是太抬舉我們，若是真有辦法，我們也就不用著大海發愁了。

「約翰……怎麼辦？你詭計多端，有主意嗎？」

「比剛才多了一個，除了自殺以外，現在我們有大海，可以背水一戰，用必死決心激勵士氣，說不定能夠打敗伊斯塔人殺出去。喔，忘了說，有海就可以抓魚，補給問題解決了。」

這些話看似有道理，其實都是屁話，白瀾熊當然也聽得出來，只能對著我苦笑。

此時，我們對面的伊斯塔軍陣營閃起魔法信號，要求領導人面對面談話，我們本來不願意出來，但發出邀約的人是娜西莎，只好出去一見。

兩軍遙遙相隔，娜西莎站在數百尺外，過傳聲魔法，面帶尷尬表，很無奈地告訴我們，事出了岔子，答應我們的事無法做到，委託現在已經被焚燬了。

這真是晴天霹靂的一個打擊，我們之所以把萬尊者的給娜西莎，是因為存著一希，期說新死不久的萬尊者，雖然醫藥急救無效，但在黑魔法的國度，或許有什麼能救新死之人，哪想到娜西莎這樣擺我們一道，居然說已被焚燬，真是何以堪。

娜西莎沒有明說委託是什麼，但知人全部心裡有數，幾十名人領袖把話往下一傳，迅速傳十、傳百，沒過多久，幾十萬人奴隸就變一支群激憤的大軍。

哀兵可用，再加上背水一戰的氣勢，人們紛紛向白瀾熊進言，希能趁著士氣最強的時候，衝殺決戰，就算不勝，也犧牲得彩。

白瀾熊沒有點頭，我知道他不想讓自己的族人犧牲，他萬里迢迢而來，是為了解救族人，不是讓族人全部去死的，可是……現在我們又能做什麼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人把渺茫的希帶給我們。

「我有辦法。我想……我或許能做點事。」

主出聲的這個人，有著堅定的眼神與信念，並不是足智多謀的茅延安，是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阿雪。

「大叔剛剛說的，法米特前輩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所以我想……也許他留在我的能量，就是為了現在。」

阿雪看著茫茫大海，眼中的信念沒有一搖，輕輕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無法通過，是因為有大海擋住，只要把水掀開，十幾里路大家是走得過去的。」

這個說法聽起來像小孩子一樣天真，說起來容易，實際上要做到卻是不可能，但是，從聽到句話的瞬間，我與白瀾熊對看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喜悅的悸。

不可能的任務……魔法的存在，本就是專門用來解決常人眼中的不可能任務，阿雪是個魔法師，雖說人力有時而窮，但此刻阿雪的上，卻蘊藏了法米特所刻意留下的能量。

那個能量，等若集法米特、夏堤兩人的力量於一，兩第九級的顛峰力量，所能夠代表的可能幾乎是無限，也許……也許真的可以一試，在那場驚天之戰中，我們見識到第九級力量的戰鬥，翻天覆地，要在大海中打出一條路輕而易舉，然而，要辟出一條十餘里的道路，並且長久維持，這個…

沒有人知道此法是否可行，只知道我們眼前別無他路可走，既然如此，唯有冒險一行，阿雪很快開始進行準備，白瀾熊也指揮人們，做著各種預備工作，我想趁這機會去看看羽虹，但卻被茅延安給攔住。

「賢侄，有一件事你有沒有考慮到？第九級力量確實厲害，但以阿雪現在的，承得住嗎？」

茅延安的一句話，讓我如遭五雷轟頂，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無論是武者或是魔法師，要施展強大的招數，或多或就要承反作用力，所施展的技巧威力越大，反作用力也越大，若是承不住，就算因此斃命都不奇怪。

阿雪現在不過是第七級初階的修為，要越級施展第九級力量，的能夠承得住嗎

更重要的一點是，到這麼強大的力量衝擊 阿雪的魔法封印，一定會發生變化

第二十六集 伊斯塔篇 第八章 翻江倒海 一水隔天

「阿雪，妳自己應該很清楚，這麼做是有危險的，妳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嗯，我不怕危險，只希能夠做點事。師父你們要解放人奴隸，我一直都想幫你們，卻幫不上什麼，因為我的黑魔法只能殺戮與戰鬥，就算想當醫護，也只能端東西送茶水，不能醫治人，這是我很大的一個憾，可是……現在終於有我能做的事了。」

阿雪戴起了手套，穿起了全套的魔法師裝束，平靜的眼中有一欣喜，緩緩道：「這是我的舞臺，這是只有我才能做的事，除了我之外，別人都不能代替，所以…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要勇敢地去做。」

「……這種事理論上是有可能，但事實上……從沒人做過，妳真認為自己能做到？」

「嗯，大叔說過，只要相信，就有奇跡……我相信的……」

聽到這些話，我保持沉默了，因為阿雪的姿態很明顯，我說什麼都不能改變的想法，而如果不讓放手去做，等伊斯塔人殺過來，我就算不會死，大概也不會太好過。

事實上，我對阿雪要做的事之所以會有疑慮，背後的理由沒有那麼高尚，也不全，是為了擔憂的安危，有很大的一部分，我是在擔憂的魔法封印。

昔日的慈航靜殿聖，變了天真可的小狐，這是一個我所不能解釋的變化，但把這個變化給穩定下來，卻是憑靠當初菲妮克所留下的魔法封印。

這個魔法封印相當穩固，據我的觀察，是用阿雪自的力量為能源，只要阿雪一天還有魔力，封印就會持續，哪怕魔力越來越高，封印也只會越來越強，把天河雪瓊徹底埋葬。

就一般正常況來看，這個封印可以說是完無缺，不會像普通封印一樣，在被封印者的魔力高到一定程度後，就可自行破解，即使是外來力量要破封印，那也必須要強過阿雪本的力量，才能做到。

現在的阿雪已擁有第七級魔力，單純比較力量，即使較諸昔日天河雪瓊也不遑多讓，世上要找個魔力比更強的人來破解封印，那可非常不容易，如今黑龍王、黑巫天已死，其餘的高強者我又多數有，這種可能已經非常低了，然而，現在卻出現了一個問題。

法米特所留的魔力

兩第九級力量合一，相較之下，阿雪本的第七級魔力，有如兒戲，當阿雪使用法米特所留下的魔力，那個封印就像張薄紙一般不可靠，若是封印被破，阿雪的會發生什麼變化，我不肯定，但天河雪瓊的記憶卻九九會逆流回來，屆時，我一直在提防的事就會發生。

可是，我能阻止阿雪嗎？此此境，阻止阿雪就等於是切斷我自己的活路。雖然羽族人可以帶著我飛行逃跑，但……這次萬尊者是因我而被刺遇害，他老人家沒有什麼願，唯一放心不下的事，就是這些人奴隸，我怎麼說都該拚一次，讓他老人家走得安心瞑目。

「所有的護衛人員提高戒備，我們只有一次機會，無論如何都要功。」

我高聲斥喝，指揮施法祭壇周圍的警戒。即使我放手讓阿雪去做，事也沒有那麼容易，阿雪使用魔法時，周圍很大一個區域的能量都會被牽，伊斯塔軍那邊一定會察覺。

辟海開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饒是李華梅足智多謀，我猜一時之間也想不

到，只會判斷是我們這邊要施放大型魔法，甚至可能是究極魔法，所以，也必定會派人阻攔，我們必須要把這些人都給截下，不然阿雪就無法全神施法。

伊斯塔經過無頭騎士的一場肆，人才傷亡殆盡，能威脅到我們的人太，即便是阿魯斯驅策三頭地獄犬來攻，相信也不是白瀾熊的對手，但若李華梅親自出馬，以新近完蛻變的八歧黃金龍之力，我方已是無人能敵，再搭配斬龍刃無堅不摧，這邊不曉得還有誰能擋三招兩式

「……要是尊者在，至我們還有一拚之力，但現在……」

白瀾熊恨恨地說道，我拍拍他肩膀，也不知道該安些什麼。若是萬尊者在，我方定然不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這點李華悔也很清楚，所以才會一出手就先剷除掉這個最大憂。

要是霓虹還能派上用場，我們這邊又多兩位高手，羽虹的武功在我方除了白瀾熊之外無人能敵，但此刻羽虹的神智渾噩不清，羽霓的又傷勢所累，們兩姊妹幫不上忙，我們還要派人去保護。

「怎麼樣？約翰，可以開始了嗎？」

「再等下去，對面的人就要殺過來了，我看了一下，他們那邊有騎兵與重戰車，衝鋒過來，我們這邊擋不住的，現在必須立刻開始！」

我看了看伊斯塔的陣營，發現敵軍衝鋒在即，連忙下令，讓阿雪開始施法，但是，就在我下令的同時，伊斯塔陣營忽然升起一道紅，有人要用傳聲魔法與這邊會談。

「哼，來得正好……該來的，果然是要來。」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件事，敵人在正式攻擊之前，定會有這一次會面要求，現在算是來得剛好，我一揮手，讓他們通知阿雪，趁著我與敵方會談之際，開始施法，得到最妥當的掩護。

兩軍之間的通信魔法，分為兩種。比較常用的，是把雙方將領的影給巨大化，像是兩尊大神一樣地說話，又或者去影像，只是像個超大傳聲話筒，把對談的聲音傳遍周圍幾十里地。

不過，還有一種，專門用於會談，就是憑靠魔法道，把對談之人的影像傳送到對方面前，原尺寸比例，不會搞幾十尺的巨大影像，省得應該是對談，搞到兩邊部隊都知道，那就大事不好了。

傳送過來的影像迅速清晰，一如我之前所料，正是李華梅。穿著一赤紅戰袍的，右肩披著一個龍頭飾甲，碧綠的龍鱗斜繞過口，與綠的腰帶連在一起，看來確實是有著凜然之威，不愧是能夠指揮幾十萬軍隊的大元帥。

李華梅的雙眼直著我，我曉得已經看到我傳過去的影像，便開口道：「有什麼話還需要說的嗎？」

「伊斯塔人事先承諾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傷你命。至於這些人，只要他們投降，伊斯塔人也不會殺他們，畢竟伊斯塔還需要這些奴隸。」

「哦？那可真是好消息啊，我應該為了這個謝妳嗎？要不要再順便謝謝妳的斬龍刃？」

以諷刺語調說出的話，李華梅當然不會聽不出，的冰冷表未變，傲然道：「我知道你不同意我的作法，但我也要告訴你，我沒做錯，我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我知道，妳沒錯，一點都沒錯……是我錯了。」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出的話正是此刻心。

「我不恨妳，妳為我做的事已經太多，我沒有資格恨妳，妳變現在這樣，我確實有責任，所以，妳沒錯……是我做錯了，是我太過自以為是，才釀今天這個結果。」

不恨，但卻沒法不怪，因為這次做得實在太絕，沒有給我留後路，也沒給自己留半點後路。

只是，李華梅這一生，從時代至如今，都直接、間接地被我給影響，變今天這樣的個，我確實是有責任，回想起前塵往事，真是讓我一陣心痛。

這份，或許也過影像，傳達給李華梅了，冰冷的表有了一搖，聲道：「我……我其實……」

李華梅不是一個可以用言語隨便打的人，但我此刻確實在臉上看到了搖，或許……只要能再多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

想像終歸只是想像，李華梅的表陡然一變，在極短暫的震驚過後，又回復了那個冰冷的表，而我心中悄然一歎，阿雪的魔法終於發，李華梅察覺到了這一集 點，判斷為我在使緩兵之計。

我是在使緩兵之計嗎？說真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在李華梅含怒切斷聯機之時，我確實有一種憾，希這談話能繼續下去，讓我把一些還沒說的話講出來，然而，這想法其實也沒什麼意義，因為到了現在這一步，那些話說與不說都沒法改變什麼了，所以，我也只能收起黯然心神，在轉頭的瞬間，轉換表，給站在後方老遠的人同志打氣。

「功了，李華梅中我計策，失了先機，這一仗我們可說是贏了一半了。」

人陣營響起了一片歡聲雷，士氣大振，看在眼裡，實在讓人有些惶恐，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他們居然深信不疑，我現在要統領這一群人，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

幸好，真正能夠鼓舞他們士氣的東西出現了，在人們的歡呼聲中，一道麗的影緩緩升空，正堤手持魔杖的阿雪。

辟水訣是水系魔法，阿雪自然是不會的，到底要用什麼方法來分海開路，連我也非常好奇。在強大的魔力匯聚下，阿雪的反重力飄浮，升上半空，雙目微閉，揮著手中的魔杖，輕盈曼妙的態，彷彿在跳著一支舞，每一次揮魔杖，海面就掀起一陣波濤。

海浪掀得越高，阿雪也飄浮得越高，整個海面好像都在的指揮下，高低起伏，掀起一個又一個的浪頭，直打上岸來，勢態洶湧，得岸上的人不住後退，免得被這狠惡大浪給卷下去。

翻濤掀浪，這是很了不起的本事，但要分開大海，這樣還遠遠不夠，我想這應該只是前奏，真正的重頭戲現在才要開始。

果然，在大海波濤翻掀中，我開始覺到一些古怪的東西，來自眼前這片茫茫大海，像是被阿雪的魔力所喚醒，起了共鳴，並且迅速朝這邊靠近。

過不多時，這份覺化為實際，直接呈現在幾十萬人的眼前。無數的紫綠點，像是千上萬隻螢火蟲，自洶湧波濤間飛躍而出，聲勢浩大，彷彿要把天空都遮蔽。

這幕景象無疑是非常駭人，但更恐怖的一點，卻是這些紫綠點的正。凡是者都心中有數，這些紫綠的點，全都是死不瞑目的怨魂，飄於大海之上。

像這麼大數量的亡魂，別說是驅策，是匯聚於一地，就足以鬧個夭翻地覆了。

我看到這裡，忽然間明白過來，阿雪真的是比我聰明多了，看出法米特除了留下他的驚世力量外，還留下了另一個贈禮。

東海是當前黃土大地蘊含最多魂、怨靈的所在，也是最能發揮死靈魔法的地方，只要能負荷得住，阿雪在這裡絕對是不敗的，而阿雪想到了這一層，一出手就是喚醒東海之上的亡靈，借助它們來提高自己的力量，把法米特的產充分發揮。

然而，這裡是伊斯塔的地頭，敵人可不會這麼好心，放著阿雪施法而不管，李華梅令旗一揮，伊斯塔大軍就衝殺出來，以騎兵為首，預備要以雷霆之勢，一舉衝破人們的防線。

如果我們這邊全是人類部隊，這一下會吃上大虧，但人們一個個軀魁梧，壯如熊，便算是上重裝騎兵，也有一拚之力，所以伊斯塔人真正的厲害攻擊，是利用人難以使用魔法的弱點，在兩軍鋒之前，就先以各種火、雷與阻咒攻擊，重創人的防線，再以騎兵衝鋒。

李華梅肯定看出人們的抵抗不是重點，決定勝負的關鍵在阿雪上，所以負責攻擊的魔法師裡頭，起碼調了一半人出來，專門用來對阿雪進行干擾與阻咒，我發現到這一點，張得掌心冒汗，不曉得阿雪在全神施法之餘，是否還有能力抵抗這些干擾。

「媽的，要是我能做一點事就好了……」

實力上的差別就是一切，若我是法米特，只要放出六大暗黑召喚，哪會把伊斯塔人放在眼裡，甚至就連這幾十萬人也一口吞了，哪用得著這麼狼狽。

「法米特……對啊！我怎麼把那裡給忘了！」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更很快地變事實。阿雪對東海上亡魂的召喚，隨著發時間漸長，效果也越來越大，不但把東海上的無主孤魂喚醒，就連格達方圓數百里，枉死於伊斯塔境的魂都一併召來，到了最後，甚至喚醒了一件沉睡於東海之底的異。

「嘩~~~~~~啦！」

驚天巨響聲中，萬頃海水翻掀上天，造的大浪疾湧拍向岸邊，如果不是阿雪揮魔杖阻攔，這一下就要死掉上千人。在這駭人聲勢之下，一件龐然大現出

來，無比巨碩的軀，雄霸著海洋，傲視蒼生，似魚非魚，似龍非龍，正是在東海被海民們奉若神明的巨頭龍。

巨頭龍，只是一個外表的形象，其正是法米特當年分割幽靈船而形的海神宮殿，不但是千百萬幽魂的聚合，也是一座極其強大的魔法要塞，當初封靈島一戰，海神宮殿所發的大和波炮，驚絕鬼神，堪稱是滅世之威，有了這樣東西相助，我們的劣勢可以被挽救過來。

阿雪雖能驅策幽魂，但巨頭龍卻非沒有意識的無智之，只不過……巨頭龍是由裡頭的守護靈所控，若考慮到李華梅與武籐蘭之間的恩怨，我怎麼想都不覺得巨頭龍會站在李華梅那邊。

果然，巨頭龍一出現，飄浮在海浪之間的無數紫綠點，像是到了激勵，一下子熾盛放，變火球，而阿雷在此時轉魔杖，千萬鬼火奉召喚而起，飛躍天空， 全數落在伊斯塔騎兵的衝鋒路線上，在兩軍之間隔出一條火線。

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火線，千萬鬼火沾著泥土，由紫綠的微，驟然轉青白的烈火飛焰，噴起來有十尺高，形一道綿延數十里的火牆，而且隨著鬼火焰閃，不時浮現出一張張流著淚的鬼臉，泣訴悲恨，怨氣沖天，嚇得騎兵隊的馬匹狂奔跳，騎兵隊陷大。

被嚇到的不只是馬匹，就連那些見慣腥巫法的伊斯塔人，也被這超大規模的「顯靈」事件弄得目瞪口呆，他們所發出的魔法攻擊，都被鬼火怨牆給擋下，一時間是肯定攻不過來了。

可是，擋得住大軍，卻擋不住絕頂高手。當軍隊無法衝鋒，李華梅終於親自出馬，一聲長嘯，化赤紅龍影翻騰，破空飛去，直襲向半空中的阿雪。

李華梅出手不是兒戲，雖然我看不清楚，卻知道一定是持著斬龍刃出擊，直指阿雪，務求一擊致命。

「約翰，我們……」

白瀾熊焦急地扯我肩膀，要拉我一起去幫手，但我卻遠比他鎮定得多，因為在李華梅出手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了幾件事。

如果說法米特深謀遠慮，那麼，茅延安又何嘗不是一頭佈局機深的老狐貍？ 他一早便勸過我要提防李華梅，倘使這一切他都已算到，那他肯定會伏下後著。茅延安本人武藝低微，但他這次萬里來援，卻攜同慈航靜殿的資源，尤其是……那個不應這麼早就離去的人。

「噹！」

一聲清亮的金屬撞擊，恍若龍虎嘯，聲傳九霄，李華梅化的赤龍影，被一道金閃電給生生截停下來，金電芒飛旋迴繞，伴隨著一個飄然出塵的影出現在半空。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遍照三千。」

截停李華梅的人，就是慈航靜殿第一高手，心劍神尼。夏堤與法米特的一戰結束，心劍神尼立刻離去，這恐怕是事先就與茅延安做好的協議，若在此，李華梅的真面目沒那麼快暴，為潛在危機，伊斯塔更有大把時間襲弄鬼，所以茅延安請假意離去，藏附近，直至關鍵時刻才出手。

「李施主， 妳要辛苦一點了，這一關可不好過啊。」

心劍神尼手中的金劍芒四，以斬龍刀的無堅不摧，剛才居然削它不斷，肯定是附著了特殊的魔法咒力，形結界。茅延安說，慈航靜殿的僧能過這把聖劍，從萬里以外送來法力，看來就是用在此刻了。

「人奴隸之事，本是伊斯塔政，神尼代表金雀花聯邦，莫要輕舉妄才好。」

李華梅的警告，說得非常得，換作是心禪大師，甚至是心燈居士，都會有所顧忌，但上心劍神尼這個大邪人，這番話就換來一番訕笑。

「嘿，說什麼屁話，講明白點，今天就是要砍妳！ 說那些有用嗎？ 婊子！」

心劍神尼本來就嗜好殺，殘忍變態，為了配合茅延安計劃，憋忍了幾天，現在就像是一頭飢的豹子，哪有什麼道理可講，一句狠話撂下，金劍立驅，破空飛向李華梅。

八歧黃金龍的力量恐怖，又有斬龍刃助威，現在的李華梅可能連黑龍王都可斬下，但心劍神尼卻完全沒有死戰的意思，憑藉著劍攻擊的速度優勢，與李華梅游鬥，拖著不能去攻擊阿雪。

李華梅心中急切，但心劍神尼忽而大開大闔，忽而詭莫測的劍勢，卻將完全封鎖，讓衝不過去。再怎麼說，同屬最強者級數的敵人，除非是暗算襲，否則在其中一方存心拖延的形下，是不可能那麼快分勝負的。

頂級強者有人封鎖，伊斯塔大軍又衝不破鬼火哭牆，阿雪可以專心施放魔法，當時機，阿雪將手中魔杖一揮，杖頭的結晶石驟然發，邪異的紅芒籠罩阿雪全，整個空間的怨魂發生，跟著，四十九道小小的影在空中出現。

赤的，背後潔白的羽翼拍，圍繞著阿雪組三個圓圈，這些羽族的亡靈，讓卡翠娜等人發出一陣驚歎，有人甚至掉下眼淚來，不過，魂們卻對族人的悲傷沒有反應，嘻嘻笑著，高聲唱起了咒文歌謠。

集全四十九名稚兒眾，一件龐然巨在虛空中浮現，漆黑的大日天鏡的鏡面生出了強大吸力，把怒拍向岸邊的怒濤給吞上天，恍如長鯨吸水，無止無盡地灌大日天夭鏡之。

遠遠去，幾萬噸的海水彷彿一條雄偉巨龍，不住擺巨碩的軀，鑽天上的黑，每一下扭擺，就是一陣滔天大浪。漸漸地，海面上出現了一道細小裂痕，這道裂痕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寬，眼看著就要形一條通道了。

「好傢伙，居然是用這種方法，真是妙想天開……」

我低聲驚歎，心裡一方面佩服，一方面也知道單單這樣還不足夠，阿雪必須要再提升力量，而這個作……將會嚴重考驗阿雪的承極限，縱使有法米特的魔力支持，本終究只是一個第七級的魔法師，能否做出這麼多越級挑戰，現在開始恐怕已超越負荷，進神力的範圍了。

「只要相信，就有奇跡……謝謝各位，請你們無論如何，再幫我一把……」

阿雪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抖，似乎在承很大的痛楚，片刻之後，高舉魔杖，試圖把魔力再一次提升，這個舉明顯令痛楚加劇，忍不住哼了一聲，但大日天鏡釋放的魔力也更強，在那不可思議的狂猛吸力下，一幕不可思議的奇跡景象出現了。

遼闊無邊的海洋，中央出現了一條長十餘里，寬達百尺的大裂，裂兩旁是高度達十數尺的明水壁，裡頭很清晰地可以看到鯊、、魚在優遊，甚至還約能瞧見巨頭龍的百尺軀，雄霸世上一切地橫游。

裂中央的地面，全都是濘不堪的泥路，佈滿了海藻與珊瑚。那裡原本是海底，因為海水全部被吸上天去，這才了出來，看上去雖然是難走的，但總比一片汪洋大海要好。

被開闢出來的這片通道上，沒有看到什麼魚蝦之類的，大概是一起被吸上去了，不過，大日天鏡有指向功能，只要付出更多的魔力，是可以選擇吸與不吸的目標，要不然，每一個走這條路的人都被吸上天去，直接完蛋，那這個拯救行就很搞笑了。

「老白！快點帶所有人過去，阿雪不知道能夠撐多久，時機稍縱即逝，別耽誤了！」

我催促著白瀾熊，白瀾熊驚道：「我們過去？你不走嗎？本來不是說好你帶頭過去，我負責斷後的嗎？」

「神經！那條路的盡頭不曉得是什麼，這麼有危險的任務，你我帶頭，當我傻子嗎？」

「胡扯什麼，你留在這裡才真的是……」

「……阿雪還在這裡，我不能放下一個人走的，而且…我還有些想了斷的事。」

大量的海水不住被吸上天空，造的極端氣引起了狂風，我們一面說話，一面耳邊風聲狂嘯，我也不曉得白瀾熊有沒有聽清楚我的話。

「……別這樣，兄弟，你一向是卑鄙小人，貪生怕死，做這種事……太不像你了。」

話聽起來像是在諷刺，但我仍聽得出，蘊藏在這話裡的真摯，這些人們確實都不懂得掩飾緒……說實在的，他們都是好人。

「……兄弟，你……」

白瀾熊像是覺到了什麼，熊眼中流出哀傷的神，我拍了他一下，周圍的人們也在等他下令，他不得不發號施令，讓人們依照先前的編隊，全速衝向海中的大道。

我站在原地，看著無數人從我邊狂奔跑過，看著白瀾熊的背影慢慢消失，應該要覺得不忿與難過，但卻到一陣輕鬆、快意。

這覺很難解釋，但也許……這是因為我做了選擇，我面對了我應該要面對的事。

人生要面對很多的抉擇，許多時候人們可以逃避，畢竟那也是一種選擇，沒有好與不好……然而，還是只有面對這些間題，才能找到自我。

我選擇留在這裡，所以，我是約翰·法雷爾，至在這一刻，我守住了自我，這是我在目睹阿雪變化的那一瞬間，腦裡閃過的念頭。

半空中的那個妙人兒，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一金的閃，自阿雪的眉心綻放，驅散了周圍的芒，而同樣的金芒也出現在阿雪背後，這種現象我曾經看過。

翼

天河雪瓊的明之翼

你知道嗎？ 老白，其實做一兩件壞事、作一個壞人，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把眼一閉就做了，可是……要一輩子只做壞事、只作壞人，那真的是很難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