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琳賽分開，但抱得甚，力氣又大得出奇，我一時間未能掙，只好向離得最近的華更紗求助。

「幫、幫我一下，把拉開啊。」

「為什麼要拉開？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人這樣抱著說你，還用子在你們上來去嗎？」

這句話的毒辣程度，和剛才那句「倫的狗男」有得拼，再讓華更紗講上幾句，恐怕殘廢的雷曼都會跳起來殺我們，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頭……

「琳賽是雷曼王子的未婚妻，雷曼王子才是的歸宿，這麼摟著我何統？重傷初癒，腦袋不清楚，你快幫忙把拉開啊。」

華更紗聽了我的話，這次倒沒有說什麼，只是出一副很不耐煩的表，再拍了兩下手掌。

兩下擊掌聲一響，本來抱著我的琳賽忽然鬆手，飛也似的跑開，衝向雷曼，也不管他手腳的傷口，將他用力抱住。

「雷曼王子，琳賽你！琳賽你！」這一下突來驚變，比死者復活更嚇人，讓在場所有人都嚇呆掉了，一片靜寂之中，就只聽到一聲聲連續不停的「琳賽你」，反覆迴響，聽起來不似人聲，倒像是某個壞掉的機械，跳針重複著同一句話，而說著這些話的矮人，眼神全然不聚焦，目渙散，看來本就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剎那間，我心頭一震，約知道了發生什麼事，只是還沒法把握，這時驚過度的雷曼失聲出：「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把琳賽怎麼了？」

華更紗皺眉道：「怎麼了？便宜你不好嗎？要不是這樣，有可能會上你嗎？」

到了這時候，只要不是毫無見識的白癡，都能約略猜到事真相，雷曼大道：「這算什麼？我不要這種，我要的不是一個木偶！我……」

「吵死了，嫌東嫌西的，你們很難滿足耶！」

華更紗皺著眉頭，又拍了兩下手掌，擊掌聲一出，琳賽的聲音頓止，我們朝的方向看去，剛才還目空的矮人，這時已有表，眼中非但有了神采，甚至還似水，用一種我從未在上看過的深眼神，專注地凝視著雷曼，那種癡鍾的目，足可令任何男人心醉。

「王子殿下，你對我的好，我到現在才明白，今天我終於知道，誰才是我最應該珍惜的人，只要殿下你不嫌棄，我願意一輩子在你邊伺候你……殿下，琳賽你。」

說話的語氣、表，與琳賽平時的樣子毫無分別，沒有毫異狀，只不過那種深款款的模樣，很像是服用「真」以後，深深陷河了。

說著無比人的話，琳賽捧起雷曼的手掌，放在自己臉頰旁邊，輕輕，歡喜悅樂，彷彿只要這樣握著人的手，就是天堂了。

有人終眷屬，應該是讓人很的一幕，但我們看在眼底，只覺得一寒氣從頭貫穿到腳，沒有人說得出話來。

很明顯，琳賽的雖是修復完畢，但並沒有如我們期的那樣活過來，現在這樣的形，在黑魔法之中很常見，巫師控死，或是控一息街存的活，驅策行，做為奴隸，這些奴隸將會忠實執行巫師的每一個命令，沒有違抗的念頭。

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死也好，活也罷，我所知道的黑暗控，那些沒有靈魂、沒有意識的偶，只能執行一些很簡單的命令，做一些很單純的反應，是不可能流，也不可能像琳賽現在這樣，說出很有系統的話語……難道，是我的理解有誤？

結果，還是倫斐爾回復得快，暴喝一聲，「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喝聲中充滿怒意，顯示綸斐雨了真怒，這代表他也猜到了真相，而對於他這聲怒吼，華更紗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把這位索藍西亞現今的實質領導人放眼裡。

冷翎蘭朝我使個眼，要我出去緩和場面，不則倫斐爾不知道華更紗的恐怖，盛怒之下得罪了，說不定哪天就死得不明不白，我雖然覺得這不太關自己的事，但勢發展這樣，我也不能不出去弄清狀況了。

「鬼婆，你先回答我，琳賽……沒有起死回生？」

「……這要看你所謂的死與生，是怎樣下定義。」

「普通人所認識的那種定義。」

「那當然沒有，你當我是什麼人？這種高難度的逆天事都做得到？」

華更紗兩眼一翻，給出了這樣的回答，聽得我差點吐：「那你準備來準備去，到底是在做什麼？」

「真好笑，這個問題別人可以問，就你不該問，我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華更紗看著我，表嚴肅認真，一字一字地道：「我是聘來這裡做？？？的，你忘了嗎？」

「我……我……我靠！」我驚道：「你把琳賽……把做了……」

「是啊，要不然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稀有材料都隨帶著？反正你的小狐貍徒弟用不著了，我也不能白來這裡一趟，就便宜矮人小了頭了，現在既是如，溫香玉，又是刀槍不，力大無窮，富有多種用途，誰擁有了就是賺到，本來要送給你充實後宮的，你要轉送別人，那就便宜別人囉。」

華更紗緩聲道來，彷彿一切本該如此，我聽在耳裡，只覺得腦中天旋地轉，勉強問出一句：「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琳賽還有……這麼靈巧的反應？」

「如果沒有反應、沒有思考，那就，怎能算是？更顯不出本人的手段，姓白的也不用萬里迢迢找我過來。」華更紗道：「如果只用傀儡蟲來軀，那只是會走會的不腐行，你們也不會接，所以我用了白家最新技開發的創夢者，植大腦，重新激活腦部功能，再配合我藉由真研究所提煉的激素，就有這種效果了。」

這是我們所不知的技，我也說不上什麼，但可以肯定，這個琳賽下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矮人了。

雷曼單手抱著琳賽，淚流滿面，喊著說這只是沒有靈魂的軀殼，不是真正的生命，這話似乎刺激到了華更紗，大步來到雷曼前，手指著矮人，很不客氣地道：「你說不是真的，哪裡不是真的？」

「……沒有靈魂……」

「狗屁靈魂！你所謂的靈魂是什麼東西？記憶？人格？都有啊，大腦裡完全保留著所有記憶，創夢者輔助腦部，讀取記憶後做出反應，有人格，會哭會笑，能跑能跳，有有也有心跳，而為人所該有的東西，一樣也不，哪裡不是真的了？看，淚眼汪汪的，都是被你們給傷害了！」

華更紗的話，不但讓雷曼啞口無言，也讓在場的其他人全都愣住，我雖然覺得事不該是這麼解釋，卻又提不出辯駁理由，誠如華更紗所說，若是這個「琳賽」有呼吸，心跳，有從前的記憶，有也有思考能力，那……怎麼能說不是真的？

生與死，這個界定要怎麼分？

真與假，又用什麼標準來下定義？

我們陷沉默，連倫斐爾都沒再說什麼，就只聽見雷曼低聲飲泣，喃喃說著，這不是真的！

看到雷曼這樣的反應，華更紗哂道：「想開點吧，靈小子，要是還和原本的一模一樣，有可能會上你嗎？吃屎吧你！還不是扔掉你去別人，搞別的男人！告訴你，只有現在這樣，才百分百真心你！」

這句話大概沒有什麼人能反駁，雷曼似乎也被這句話點醒，看著眼前深的矮人，在遲疑片刻後，摟住了，放聲笑出來。兩相悅，這個笑聲應該是很歡喜的，但我們聽在耳裡，恍恍惚惚之間，居然分不清楚這是笑聲，還是哭聲？

第三十四集 索藍西亞篇 第六章 慈航濟 功德無量

琳賽的事，到這裡暫告了結，事實上，想不了結也沒別的辦法，我和冷翎蘭都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但是聽了華更紗的那一番言詞，都有種像是吸進毒氣一樣的覺。

並肩漫步在樹林裡，冷翎蘭對我說，最開始的時候，很想衝上去打華更紗兩耳，不管後果會是怎樣，我也表示，當時確實有衝，想把我旁邊的那個垃圾桶，直接套在華更紗的頭上，讓住。

然而，我們兩個人都無法不認，到了最後，華更紗的那些話讓我們無言以對，雖然覺得道理不該是這樣，卻又找不到什麼可以理直氣壯的論點，去與辯駁，只能沉默。

「……你知道嗎？我覺得，那個人有點像是源堂。」

「變態老爸？」

被冷翎蘭這麼一說，我也有同，這兩個人都是那麼我行我素，好像只是單純生存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裡，眼中從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也從不顧慮別人的，只是照他們所認定的價值觀去行事。

變態老爸所做的事，無論好壞，經常讓我有如啞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華更紗是與我們站同一陣線，幹出的事已經常令我頭皮發麻，不敢想像若是真與敵對，多了一個這樣的敵人，會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一樣米百樣人，這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我歎息道：」也不曉得老天為什麼會造出這樣的人來。「

一句話剛說完，冷不防後頭忽然冒來一句，「那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也同樣想不通，老天怎麼會生出你們這兩個彆扭的人來，而且還活到今天？」

我和冷翎蘭吃了一驚，不約而同地回頭，見到華更紗就在我們後五步之，遙遙跟著我們，走路半點聲息也沒有，我們居然完全沒發現。

冷翎蘭臉微變，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反正我武功低微，不管什麼高手在背後走來走去，都不會察覺，早已習慣了。華更紗看來不像對我們有惡意，表還頗為失落，這實在是很異常的一件事。

「鬼婆，你怎麼了？好像很到打擊一樣？」

這白說，我還想不太到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夠打擊到華更紗，更是首次看這樣的表，大好奇，才問了一句，就聽說道：「你們兩個好像很同雷曼，是不是對他印象很好？」

冷翎蘭道：「也說不上印象很好，但三王子為了自己的，苦多年，從不曾變心，不管琳賽變什麼樣子，都不離不棄，對始終一致，這樣難道不足以證實，他是個世上有的有人嗎？」

華更紗沒有回答，而我看著的表，陡然醒悟，道：「不，這算不上有人，只是一個偏執狂而已。」

冷翎蘭驚訝地轉過頭，凝視著我，不解我為何有些句，但我卻已經明白華更紗末出口的話。

「有人的基本條件，是立在兩相悅上，這位三王子雖然偉大，但從頭到尾，他作了一件事……」

雷曼對琳賽的癡心與付出，確實是天下有，但從頭王尾，琳賽都不曉得他的心意，甚至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在喜歡。功，也可能是失敗，要是琳賽拒絕了他的，那他做這麼多事，是會真天？還是反而增添方的困擾？這樣的追求，付出的東西越多，越是讓人不過氣，因為這等於是強塞人家不要的東西過去。

話再說回頭，迎娶人家回來之前，連問也不問過當事人意見，這樣子的，真的能算是？

要是琳賽沒有遭遇不幸，現在面對雷曼的追求，會接嗎？如果拒絕的話，雷曼又會有什麼反應呢？這實在是很耐人尋味的事，之前我們只注意到雷曼的深，卻忽略這個更重要的核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