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華更紗說得沒錯，這樣子對雷曼而言是最好的結果，要不然，當他的正面礁，那時要如何收場，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

「所以啊，我才說你們真是難搞，特意為你們設計的完作品，你們嫌東嫌西的，明明什麼好都給你們了，你們還是不滿足，有夠難伺候的。」

如果是平常，華更紗的這些話，我會以為存心諷刺，但此刻我察覺到語氣中的認真，再看那落寞蕭索的表，我心中一，問道：「該不會……你真是為了我們的福利，才進行這種研究的？」

冷翎蘭瞪著我，一副：「怎麼可能」的表，認為像華更紗這樣的人，不管做什麼事，都不會是為了造福他人，但華更紗卻點了點頭，歎道：「是呀，比想像中困難得多啊，這是我第一次嘗試為了別人的幸福而做事，作品的本很完，但怎麼就沒有預期中的效果，得不到認同呢？」

華更紗向我們解釋，長久以來，都埋首於自己的世界裡，專心研究各種巫法、藥、醫學，知識的領域浩瀚如海，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各種研究以外的事，但在不久之前，發現自己遇到了瓶頸，武功修練也好，各方面的研究也罷，都陷僵局，沒有毫進展，甚至無心再繼續下去。

為了突破困境，華更紗嘗試各種方法，而要擺現有窠臼的一個訣竅，就是要做以前沒有做過的事，因此，華更紗開始流浪旅行，看看不同的世間事，同時也構思新的作品。

「……不管是魔法或是藥，我過去開發過很多獨一無二的作品，不過當我……」

華更紗這麼說著，而嘗試要找突破點的，將這想法付諸實施，並且選定了研究項目。

「當醫生與殺手的，常常會見到生離死別，看多之後早就什麼覺也沒有了，不過，如果能讓那些人不要這麼傷心，這可能就算造福於人了吧？」

生離死別，是不可逆轉的定數，因為一旦死了，就不可能再回來，永別也是必然的。然而，在華更紗眼中，似乎沒有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為了要逆轉自然定數，進行相關研究。

死去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重生，而且人一旦死了，無知無覺，也無所謂幸不幸福，會因為生離死別而痛苦的，只有那些仍然活著的生者，所以研究是為了這些人而進行。

已死之人無法復活，但只要重新界定生死的意義，形就有所不同。修補完破損，讓軀重新再活起來，就算是最起碼的復生了，但要用來填補人們的憾，這樣還遠遠不夠。

從已經死亡確認的腦部，保住一切記憶，再配合電子機械的輔助，讓腦部再次運作起來，重塑人格，這樣子所完的作品，絕不僅僅是幾可真，本就是真品。

「我的作品水準極高，敢說現今世上無人能及，是我最得意的傑作，從定義上來說，就等於是把死去的那個人再活過來，經過改造強化之後，甚至比原本還要好，完全滿足你們男人可能需要的一切，我不明白你們為何還不滿意？」

華更紗問得極為認真，反倒讓我和冷翎蘭啞口無言，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如果華更紗只是單純的邪惡、冷，喜歡嘲弄人，那我們可以對的疑問嗤之以鼻，甚至膽子大一點，還可以對破口大罵，把人教訓一頓。然而，華更紗似乎是真的到困，不理解自己的作品為何不被人接，這……這就讓我們難以回答。

倘使非要找個原因，那麼，華更紗似乎不太明白，作品的問題不是出在不夠好，相反的，就是因為做得太好、太完，所以才讓人接不下去。

一個人，為什麼會想要把自己以外的已逝者起死回生？

這是千古以來的不解難題，沒有人能真正做到，但回歸源頭，究其所以，不過是因為失去所親所的悲痛，讓人承不住，這才想要讓死者重生，填補那份悲傷、寂寞！

過去，像華更紗這樣製作活、的黑暗者，大有人在，由於技所限，頂多做到不腐，溫如生，但在行上卻呆板僵，僅能做些很簡單的作，更別說開口講話、會笑會哭了。

看到這樣的東西，人們不會有認定上的問題，整顆心所牽掛的，就是進行改良，讓這些活能更像真人。這樣的努力，終於在華更紗手上取得突破，經過理之後，「重生」的人不僅外表如生、活如常，甚至有著記憶與人格，到了這一刻……問題就出來了。

華更紗把這樣的作品稱為，但實際上，他們已經和本人沒有分別，我到現在都無法忘懷，剛才華更紗離開後，琳賽一直坐在地上，哭著說自己是真的，要大家別用那種眼看，我們全都站得遠遠，不敢靠近，只有雷曼抱住琳賽，頭埋在的頸項間，久久一語不發。

也許有人會認為，現在的琳賽沒有靈魂，但也正如華更紗所言，靈魂何？同樣的記憶、同樣的人格，這難道不是「魂」？

連倫斐爾、冷翎蘭這樣見慣大場面的勇者都不敢靠近過去，令他們畏懼的，仍是那個難解的問題。這樣的琳賽，有誰能說不是真的？但……真的能算是真的嗎？

我想，在雷曼往後的生命裡，他將會不停地問著自己，日日夜夜，被這個問題折磨到永恆，我很慶幸，必須要面對這個問題的人不是我，華更紗本似乎也沒有意識到，所創造出的這個問題，超越了人類思維，進了神的領域……

想到這裡，我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華更紗所到的問題，我解決不了，但在我生平所見的智者中，有兩個人或許能夠回答，一個是茅延安，他並不在這裡，另一個是白拉登！

「鬼婆，你和拉登這麼，又是他找你來做的，他有沒有對這問題說什麼？」

「有啊！」

果如我所料，白拉登知道華更紗的這種創新技，超越人類思維的問題，只有找那些不是人的傢伙來回答。

「這技剛完的時候，第一個就找上他，想幫他把他兒子復活過來……」

「哦？他怎麼說？」

略為一驚，我真沒想到，白拉登這麼大的本事，居然也會死了兒子，就是不曉得是病死還是意外橫死？不過，似他這樣的為人，想必仇家滿天下，會有人想讓他嘗嘗喪子之痛，也是常理。

「他沒回答，我等了一旦夜，他讓人把我送出去……那個沒膽子的傢伙，居然拒絕了我！」

白拉登確實是大智大勇之人，他拒絕了華更紗的提議，關閉了那扇忌之門，換作是我，就不見得有這樣的勇氣。

「這個……不管怎麼樣，你出發點至是好的，造福人群，也算是功德一件耶。」

看華更紗失落的表，我隨口安了一句，本並沒有什麼特別意思，但聽了之後，神大振，居然用力點頭。

「你說得不錯，我不會那麼容易被擊倒的，多謝你的鼓勵，既然我已經開始行，就要堅持走下去！」

「呃……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那樣的意思啊。」

發現自己的失言，可能為禍世界，我發現冷翎蘭怒瞪過來，急忙想要補過，卻已晚了一步，就聽華更紗毅然道：「決定了，我選擇的道路不可能會錯，既然此事功德無量，我就要立一個組織，將製作的技流傳出去。」

「……什麼組織？癖同好會啊？」

「不，這是做功德的非營利組織，就……功德會。」

華更紗說得嚴肅，我卻聽得只有苦笑的份，搖頭道：「既然是做功德，那起碼要一點明正大的名字，你這種組織聽起來就是邪教，哪有人敢上門？」

「取名我不擅長，不然你以為如何？」

「這個個嘛，當世最冠冕堂皇的正派組織，莫過於慈航靜殿，你這個功德會乾脆就慈……」

話沒說完，冷翎蘭慌忙手，把我的摀住，很可能是怕我話沒說完就被人暗殺掉，然而，華更紗反覆沉，低頭思索，似乎對這個建議很有興趣。

多年以後，大地上多了一個詭組織，專門研究起死回生的，到搞起讓死者復活的行，到底是功德無量，還是流毒天下，這個就見仁見智了。

與華更紗分開以後，我和冷翎蘭邊走邊說話，除了講到華更紗的事，也為著其他的事而困擾。

織芝的事，倫斐爾還沒有給出個代，我們則因為諸事繁，也沒有好好問個清楚，但無論他多難以啟齒，明天我們也要他給出答案，代織芝的況。

「那個大監獄……我一定要找時間再進去一次。」

冷翎蘭說得很堅決，我聞一言只有苦笑的份，現在將賢者手環吸納，得到創世聖的保護，進監獄中的神窟，自是不其害，反而是我要倒大楣了。

不過，窟深肯定藏著一件創世聖，為了這個理由，我就不可能白白放過，但那件聖影響生的腦電波，我若要自保，只能另找創世聖護，目前得手的幾件聖，若非失落就是不在手邊，難道我要抱著娜西莎送的那件怪禮闖關？這個風險實在冒太大，倘使那東西並非創世聖，我肯定會死在窟裡頭。

「嘖！說到那件怪東西，送東西來的人呢？」下沒注意，人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你是說那個小忍者嗎？我們去找華更紗的時候，他還跟在後頭，我有留意，但不曉得什麼時候就不見了，可能是自己走了吧？」

冷翎蘭這麼說著，但我卻知道一定不是這樣，未來是忍者，最擅長藏形匿蹤之，一旦存心躲起來，那是只有他跟蹤人，別人很難找出他來，雖然我也不曉得他在哪裡，但據這些時間與他的相，我相信他未有離去，正潛伏在華爾森林的某，窺視著一切。

雖然我與未來不睦，但在這種欠缺人手的形下，我還真是希這小子能現出來，哪怕多一個人來幫忙都好。

「你覺得……」冷翎蘭忽然開口，「大祭司會不從那窟裡得到了什麼？」

這件事我早已想過多次，大祭司的真面目既是那麼奇特，又擁有強大的力量，在窟裡絕不會如此不濟，再者，假雷曼既然就是大祭司，希號角也在他上，他有創世聖自保，應該也不會陷無邊幻象，不能自拔，換句話說，當我和冷翎蘭在竭力求生的時候，他可能正在進行某些活。

大祭司對那座窟存有某個企圖，這是可以肯定的事實，不然他不用特別設計我進去闖關，之前他也一定多次進那窟，但憑著希號角的守護，他最多也不過是自保而已！

但這一次卻不同，我和冷翎蘭藉由賢者手環，抵抗另一件創世聖，它為了要倒我們，放出比平時更多的能量，顧此失彼下，藉著希號角護的大祭司，便很有可能趁此良機闖窟部，完他的目的，或者取得某件東西。

「問題是，窟裡的為何……」

大祭司曾經說過，謝我助他擺現在這個老朽的軀，但我左想右想，都想不出做過什麼與人有關的事，所以，問題核心很可能就在窟發生的事，而這搞不好又和魔法的扯上關係……晤，看來得要向倫斐爾調查一下，那座大監獄的源流之。

我與冷翎蘭並肩而行，不知不覺，夜已深沉，我見時候不早，將送回住的獨立樹屋，見神鬱鬱，想說是在煩惱織芝的事，便勸不要想太多，一切若是已經發生，我們縱使擔心也不能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