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可以放心，你們的義舉，我會瞞過他，而你們的犧牲，將會就他至高無敵的力量，縱橫大地，制裁一切的邪惡……」

凱薩琳微笑道：「當然，天下沒有不風的牆，這件事最終仍會為他所知，但那應該已經是幾年、十年，甚至天下平定以後的事了，而我也在此向各位保證，你們的痛苦時間不會太久，等到滅盡邪惡勢力之後，自然會將你們的靈魂解放，不會讓你們永遠沉淪。」

推別人去犧牲，還能夠微笑說話的人，的話有多可信度，我想白癡都判斷得出來，而從那六位絕人的表看來，好像也沒人相信王的承諾，這位王在當時的形象，由此不難想像。

不過，即使知道這一點，早已經決定要做的事，沒有人反侮，們在落完最後的眼淚後，開始走向窟的深，因為……這就是義無反顧，們為了就最心的人，縱死無悔。

但在這偉大的一幕告終之前，發生了一個意外的小曲。走在隊伍最後頭的那名，個頭極高，軀雖然纖瘦，卻有一雙碩大的雪白巨，而臉上的神也是六人中最冷，旁人流淚時，幾乎是面無表，彷彿生死不足以容，又或者生生死死本與無關……這點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記住了這個不知名的冰山人。

而這位冰山人，在即將要邁步進黑暗時，突然一步踏出，憑空消失了影，這驚變發生得無聲無息，走在前頭的人甚至沒有察覺到。

我吃了一驚，再一定神，看到已出現在凱薩琳的旁，右掌平，抵在金髮王的雪白頸項旁。照理說，一隻普通的手掌，應該沒有什麼威脅，無奈這隻手掌並不普通，抵上王頸側的瞬間，五指青筋凸，指甲更瞬間長了半寸，閃著幽幽寒，看起來不像是人類的手掌，倒似一把來自間的死亡利。

這種變化的技巧，是高等刺客、忍者之流的專屬武技，與其說是單純的變化、化，其實更該說是把人的肢妖魔化，不但可以化為金鐵，甚至還帶有劇毒，攻敵之所難防，但由於這類技巧難度太高，據我所知是已近乎失傳，今天還是首次看到有人能使用，這名冰山大人肯定是極厲害的殺手或忍者。

鋒銳而帶有劇毒的指甲抵著嚨，只要破一點皮，可能就是見封，當場斃命的結果，但凱薩琳神自若，毫不把這威脅放在心上，就不曉得是膽過人？還是負驚天絕學，有足夠能耐自保？

「……大戰迫在眉睫，我們的時間非常寶貴，不知火小姐有什麼話要代，請盡快說，不然誤了時辰，一切犧牲就白費了。」

凱薩琳微笑說話，彷彿才是那個用利抵著對方咽的威脅者，而不是害者。

「……我、我雖然和那個傢伙有過幾次關係，但我與他沒有，更絕不是他的人，今天之所以自願這麼做，為的也是大地眾生，為了實現太平盛世的理想，絕對不是為了那個傢伙，別把我和其他人混為一談。」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冰山人的臉上有了表變化，不但兩頰暈紅，眼神中還有幾分氣惱、赧，瞬間變得像個扭的小姑娘。

只是，都願意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卻還要執著於這種「名分」的小問題，這種堅持實在讓人啼笑皆非，覺得不知所謂，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凱薩琳只是一笑，道：「是，我明白了，還有什麼其他話要說的嗎？」

「有！」

斬釘截鐵地應了一聲，卻遲遲沒有說話，代表了這句話的難以開口，而當再次發聲，語氣中已有了明顯的傷悲。

「……今天過後，我們都不在了，你……你放過他們吧，他們兩個人夠苦了，明明是最相的人，現在卻要對陣廝殺，之所以弄到這個田地，一半是出於你的設計…… 如今你是贏了，所有人、事都在你的控下，但我奉勸你，事不要做得太絕，不然縱使我們不在了，將來還是會有人上門，替所有你對不起的人把舊仇清算……」語氣懇切，是臨終之前刻意放低段的最後勸告，連我都能到其中的善意，但這些東西卻無法打鐵腕王，凱薩琳面上微笑不改，道：「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如果沒有，那就進去吧，咒怨師的屠刀與勾爪已經等得太久了呢。」

一聲輕歎，是對王堅定意志的回應，也是對命運無可改變的屈服，冷艷的影消失，投無邊無際的黑暗深。

看到這裡，我大致明白了五百年前的狀況，地獄神是魔法的最終章，在法米特的手上大，但暗黑召喚這個鬼東西，十之八九不是法米特想出來，甚至多半是在他完全不知的狀況下完，而實際創造暗黑召喚，並且在幕後控一切的人，便是這位凱薩琳王。

金髮王智略絕倫，看來是那種一步百計的人，心狠手辣，又對法米特懷有異樣與獨佔，法米特這一生所遭遇的不幸，恐怕多數都與有關，所謂暗黑召喚的犧牲，也是一個清除眼中釘的策略，以為名，把與法米特關係最深的幾名一網打盡。

至於那名冷艷忍者最後所提的「他們」，我想應該是指法米特、夏堤這一對無奈，明明彼此牽絆最深，真心互許，卻為了彼此的仇怨，不得不流廝殺，兵戎相見，每一次敵對時候的撕心之痛，不只他們彼此有覺，就連邊的人都覺到了。

只可惜……鐵腕的王沒有放手，最終法米特還是沒能趕到，讓夏堤橫劍自刎於東海之濱，不但了所有人的百年憾，更釀幽靈船之禍，若非法米特神通廣大，還能復生回來親自收拾善後，這憾將永世無法彌補。

（無數人追尋的、暗黑召喚之，結果居然是這樣？如果真相公諸於世，還有人會想要嗎？）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這世上始終是有人，為了實現目的而不惜一切，哪怕實現目標後，他們有可能悔不當初，卻也在所不惜，人類……真是矛盾而麻煩的生。

我站在黑暗中，怔怔出神，不久之後，腦海裡忽然閃過許多的畫面，都是一些很零散、很破碎的片段畫面，我看到一艷人的，被放出上，變得蒼白如雪，跟著開始種種不同的「加工」程序。

執行這些作的者，就是所謂的咒怨師，雖然份是巫法祭司，外表給人的覺卻像是屠夫與皮革匠，他們把僅餘最後一口氣，介於生死之間的，以乾淨俐落的手援進行理。

眼、割舌、筋、剝皮……每一，依照屬設計的不同，以不同的復合方法來料理，就看到大量的鮮與碎噴來濺去，一幕幕殘酷的畫面，讓人不忍看下去。

傳腦海的東西，並不只是這些零碎畫面，還包括了們的覺，承殘酷刑的覺，雖然只是極輕微的份量，卻已讓我到諸般毒刑的施，痛到兩眼翻白，全搐，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口吐白沫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徘徊於無間，這種覺我算是親自驗了，如果把這種覺延續永恆，那就真是地獄了。這一刻，我只希自己能夠盡快醒來，這個願很幸運地被實現了，但喚醒我的東西，是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嚎。

「你……你好狠毒！」

一個作著魔法師裝扮的男人，披頭散髮，面上青筋凸起，發著前所未有的狂怒，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法米特。

畫面所發生的地點，似是一座壯闊豪奢的宮殿，數千鐵甲軍士與魔法兵團，嚴陣以待，而他們所全力護衛的對象，正是頭戴帝冠，寶相莊嚴的凱薩琳王。

「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為了們的債，今天我絕不放過你！」

法米特遙遙指向金髮帝，而面對這份指控，凱薩琳只是冷笑：「不放過我，憑什麼？是憑你的本事？還是憑你的正義？沒有我的幫助，你怎麼會有今天的威風本事？至於你所謂的債……真是笑話，使用暗黑召喚殺敵無數的人，難道是我嗎？要算債，你現在就可以自殺了。」

「……我的過錯，絕對會償還，該是我負起的責任，我不會推托，但在那之前……」

法米特披散的頭髮，無風自揚，週閃耀著青紫的厲芒，氣勢懾人，是猛招發的前兆，而當狂風席捲四面八方，得周圍士兵不住倒退，濃烈的幽冥黑氣從法米特腳下蔓延而出，鬼哭神號，如此驚天異象，只會是六大暗黑召喚發了。

「姊姊，你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狂奔得太遠，沉淪在這個腥的戰國之中，你……早就已經瘋了！為了不讓們的犧牲白費，為了終結掉這個錯誤的時代，我要帶你一起下去向們陪罪。「

「哼，黃小子，居然學男子漢一樣說話，真以為自己沒人能制了嗎？夠本事就放馬過來！」

凱薩琳的冷笑，更激起法米特的怒氣，他周圍風狂嘯，暗黑召喚已約現形，驚天猛招即將發。

傳說中，法米特擁有六大暗黑召喚之後，已然無敵於世，縱橫天下，無人能擋，敗盡一切的高手、英雄。照眼前的勢來看，不管凱薩琳有什麼箱底本事，都不足以對抗暗黑召喚，法米特在盛怒之下全力一擊，別說是幹掉凱薩琳，大可能還把這幾千兵馬一起送下地獄陪葬。

風怒號，天愁地慘，法米特一聲怒喝，驅召喚搶攻，但這場戰鬥的勝負卻出人意料。

整場戰鬥進行的時間，不足十秒，在法米特一聲怒喝之後，發中的暗黑召喚消失無蹤，滿天異象剎時全無，回復日朗天清，彷彿剛才驚天地的景象只是一場夢境。

正當所有人都到錯愕，覺得自己眼花，法米特悶哼出聲，似是再也制不住，上響起連串驚，頸側、口、小腹、膝蓋、雙足，鮮伴隨骨炸出，連續的霧噴灑出去，揚濺長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絕代魔法師，現在就了一個人。

膝蓋、雙足創，就算是再怎樣厲害的強人，一時間也站立不穩，跪倒下去，而金髮帝的嘲弄笑聲，則在這最屈辱的一刻傳來。

「……你真是太不聰明，總是那麼莽撞衝……暗黑召喚是我親自監製，雖然只能供你一人驅策，但你總不會認為，我什麼防範措施都沒有做吧？那些咒怨師在下去陪葬之前，已經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

這樣聽起來，一切就清楚明白了，凱薩琳確實深謀遠慮，咒怨師在施法拘魂戮時，肯定在骸上做下咒力刻印，限定暗黑召喚不得對手。

照魔法原理來說，像暗黑召喚這種等級的東西，是無法加魔法限制的，要不然，也就不會有反噬這回事，所有者直接對自己的召喚下封印就好了。但這個原理在應用上，卻有一個可以鑽，凱薩琳所下的限制，並非直接針對暗黑召喚，而是法米特，咒誓容大概是「如果對凱薩琳使用暗黑召喚，力量就會先傷害者本」，只要法米特倒下，召喚程序中斷，暗黑召喚當然也就出不來了。

這一手，確實歹毒，我暗自歎，法米特也算倒楣，偏偏上這種宿命剋星，彼此又是親，難怪被吃得死死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圈套落在上，一步差，步步錯，本沒得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