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梅今非昔比，力量很可能已經突破第八級，若是正面拚，恐怕黑龍王都要苦，這個阿里能夠與之一戰，實力充分得到證明，我對他的估計甚至還可以往上調個幾分。

「好厲害！我從沒見過這麼高明的魔陣佈局……」

能得到前黑龍忍軍頭目這樣的稱讚，並不容易，而鬼魅夕這麼稱讚也不是沒有理由，山壁上那些碎石坑的分佈，看久了就會發現怪異，其中有些部份，居然形了一個小結界陣，規模不大，卻可以想見驟然發時，就是那種非常強力的結界法陣，把敵人短暫束縛住，可能還到一定的傷害，然後自己趁隙發出絕命一擊。

結界陣這樣的東西，聽來不像李華梅的戰鬥風格，所以，看不出阿里那個狂人，外表豪，裡著實細，起手來有勇有謀，一面與李華梅對擊拚，一面巧妙引導拳力，在一下下轟擊中，巧妙布結界法陣，製造機會，反擊李華梅。

在長角小丑號上，我們用盡了一切手段，十八羅漢合力結陣，還搞到連長角小丑號都自，所有能量集於一點，也不過牽制李華梅短短幾秒，阿里不搞那麼多花巧，單憑一己之力佈局施，箝制李華梅，這就是個人實力的表現。

這樣看來，李華梅和阿里拼了這一記之後，便撤退而走，現場各種元素的混狀態，可以想像那一擊之威，不過見不到跡，無從推測實質傷害，不曉得雙方創程度。

我道：「唔，剛才看那個瘋子的模樣，瞧不出什麼異常，中氣十足的，應該沒什麼傷。」

「關於這個……」

鬼魅夕道：「我一直有種很奇怪的覺，那個男人的一切，看起來好像全都不是真的……」

「什麼意思？」

「我……我認識……不，我手下有些幻的專門人才，施放起幻迷人魂魄的時候，魔力波就與那個男人上散發的覺很像。」

鬼魅夕道：「如果確實是幻，那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形貌、服裝，甚至聲音和別，都是假象，做不得準。」

從表看來，鬼魅夕這些話不盡不實，我已經把這丫頭得七八，撒謊的時候，我從表就能看出來，況且，我又不是沒和忍者、幻師過手，普通幻師行法時的波，與阿里沒有一點相似，怎說得上很像？

可是，我也不認為鬼魅夕在說謊，沒這個嗜好，也沒這種必要，又是刻意提醒我，應該是真的發現了什麼，才如此提點。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鬼魅夕確實發現了某種幻的象徵，只不過不便提及出，才找話帶過去。

姑且不論那個出是什麼，要是我們眼中所見的阿里，全是虛幻，那此人真面目又是怎樣的？鬼魅夕說了，他的形貌、服裝、聲音、別，總之一切能聽能見的，都不能做數，可以用來識別的資料實在太。

那場突如其來，事後完全見不到一點跡象的大風雪，就是我們被幻覺所騙的最佳證據，看來這位阿里先生，不但武功強絕，在魔法上也很有一手，玩幻、布結界陣，是魔武兼修的大行家，之前搞不好還小看他了。

我皺眉道：「所見所聞不能做準，那能夠當判別資料的，就只有他說的話、所使武功的家數了……嘖，不，搞不好連用的武功都是幻像，明明打的是金剛伏虎拳，我們卻看到王拳。」

鬼魅夕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答案反倒簡單，普天之下，能厲害這樣的幻就只有……」

話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我覺得奇怪，向鬼魅夕，卻發現好像說錯了什麼似的，摀著不說下去。

很顯然，又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六大魔法系中，最擅長幻的就是藍水系，我對水系魔法所知有限，反覆想了幾回，都想不出什麼幻這等厲害，剛想要再問，陡然聽見一聲怒。

「臭小子，你們兩個跑出來幹什麼？該幹的事還沒幹完呢，別以為開完了就可以跑，哼哼！剛才說的話，你們全都了放屁是嗎？」

一回，阿里已經站在我們兩個的面前，雙手疊，看起來仍是那麼霸氣滔天，不可一世，彷彿永遠也不可能被打倒，但自從知道這一切都可能只是幻象所組，我就不生出一個疑問，他……與李華梅一戰，真的沒傷嗎？還是明明傷得不輕，卻故意用幻像來撐？畢竟，李華梅經過一再的突破，現在的力量非比尋常，普通的第八級高手本不夠打，就算重傷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想是這樣想，表面上我仍然客客氣氣，試著讓這狂人瞭解，我們兩人與朋友失散，目前戰友們生死不明，我們心中不安，不好在這邊繁衍後代兼表演活春宮。這番話說得連我自己也不信，我或許也重視戰友的存在，但所謂的戰友，絕不是上頭那十二個賊禿，在我心中，他們十二個加起來，份量也沒有羽霓的腳趾重，事實上，羽霓在我心中的份量不重，這就更顯示他們的無足輕重。

這些話，我自己曉得可笑，但怪異的是，阿里好像也很詫異，用質疑的眼神打量我，「你……你也會擔心朋友的嗎？」

「這是什麼話？如果是朋友，當然值得關心，你和我很嗎？怎麼用這種懷疑的目污衊我人格？」

一番搶白出口，我才想到不妥，這傢伙本不會和我講理的，搶白之後很有可能被他一腳就踹飛出去。哪知道，一向行事訴諸暴力的阿里，這次倒沒有手，而像是在考慮什麼，過了一會兒，這才點頭道：「也罷，重視朋友不是壞事，講義氣的孩子不會變壞，就由得你去吧。」

果然是瘋人說瘋話，講義氣與壞不壞有什麼關係？不講義氣的雖然九九是壞人，但還是有很多流氓雜碎，平時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卻一樣很講義氣，這樣的人江湖上不好找，監牢裡頭倒是很多……總之，講義氣的孩子不會變壞，這說法實在不靠譜，如果只是要孩子不變壞，學鋼琴或打斷還比較有效。

心裡這樣想，上講的當然是另一回事，我千謝萬謝，恩黑老大哥如此，卻見他擺擺手，哂道：「來這套，你以為我真稀罕你的謝嗎？天大的謝意，口說無憑，還不如……不如……」

阿里一面說不如，眼睛一面盯著鬼魅夕口打量，彷彿只要多看兩眼，那兩團圓滾滾的雪就會從鹿皮裝裡跳出來。

「喂！看你也是堂堂宗師級的人，不會不就要干小姑娘當代價這麼老套吧？」

我先發制人，果然就看到阿里雄軀一，明顯被我說中了想法，跟著他仰天大笑，打個哈哈，掩飾尷尬。

「小子，別耍小聰明，與其幹這小媽，不如……口桀口桀，干你還更有意思啊！」

這下糟糕，惹禍上，早知道替人出頭的結果是這樣，剛才就悶聲大發財，從這狂人的變態眼神，我知道他絕對是認真的，而我的心驚跳更未能逃過他眼睛，他獰笑中的邪氣更甚，手指著我，威脅道：「我保證，總有一天，口桀口桀，不但讓你這小子前頭爽，後頭也開花，驗天堂地獄剎那來回的滋味，一夜間徹底改變你的人生觀。」

一惡寒傳遍全，我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與其說這是威脅，聽起來更像是一個詛咒，而以我為魔法師的直覺，我約覺得……這個詛咒實現的可能……很高！

阿里的披風一揚，背轉去，「哼！就算我放你們兩個走，你以為自己就能救到你那些賊禿朋友？」

話中有話，很顯然十八羅漢目前的境並不樂觀，多半已經被黑龍會的人馬擒下，就算沒有筋剝皮，也絕不會好吃好住。不過，阿里幾乎一直和我們同行，那些大和尚的形怎樣，他又怎麼會知道？

除非他會類似天眼通那樣的分窺探法，再不然……剛才狂嚎著破石壁衝出去的時候，他不是跑，而是去偵查敵，或者本就是在劇鬥之後，悄然尾隨李華梅回去，神出鬼沒，不行跡。若這推論屬實，這傢伙看起來瘋瘋癲癲，行事不依常軌，其實卻是個智勇兼備，行事極有手腕的人啊。

「那些禿驢大部分都被黑龍會抓住，反倒是你的朋友方青書，給那個羽族英雄救走，黑龍會的人正在大肆搜索，哼哼，這地方也就那麼點大，被找出來是轉眼的事，拖不了多久。」

阿里道：「小子，我有事要你去做，你只要說個不字，我就立刻閹了你，不過，在那之前，要是你膽子夠大，我倒是可以帶你去救你的朋友，怎麼樣，你幹嗎？」

救我的朋友？那些賊禿？我腦子又沒病，群還有話好說，但我是絕不會冒著危險，去救一群頭和尚的。

只是，對於李華梅的狀況，我一直想找個高手，驅虎吞狼，看看能否有機會將制服，再試圖治療，而普通的高手敵不過，能穩贏的人世上未必有，變態老爸可以說是最有可能的人，不過變態老爸過於危險，以他為虎，驅之吞狼，我怕狼會被吞得骨無存。

變態老爸在這方面可沒有條件講……他之所以最有勝算，不是因為武功高，而是因為他不擇手段，一旦要對付起李華梅，什麼公平決鬥、武者榮譽之類的，那些就全都做夢去吧，以他的風格，那就是「圍毆襲設陷藏，眼打舊傷」，非但自己不會親出戰，還會命令手下齊上，車戰兼圍毆。

單純讓高手出戰，是無意義的犧牲行為，所以下毒、設結界、裝機關之類的花樣一定不了，還會讓手下死士發自殺式攻擊，以這些雜魚的命犧牲，消耗李華梅的力量，直到李華梅的力、力被削弱，才會讓麾下高手上陣群攻，自己則冷眼旁觀，伺機發出全力並致命的一擊，只要一擊，就讓敵人萬劫不復。

基本上，這和黑龍王所做的事本就一模一樣，都是用各種手法削弱敵人力量，讓敵人發揮不了全力，這才自己全力一擊，讓敵人敗得滿腔怨忿。兩個人都同樣險，同樣不是單純的武人，難怪會變對頭死敵。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眼前這個狂人倒是一個意外蹦出的好人選，他武功高強，心思細，機靈應變，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若由他出手去斗李華梅，那就是個比變態老爸更好得多的人選。

「好！講義氣的孩子不會變壞，我就拼了吧。」

「哼！想玩驅虎吞狼嗎？賊小子能力不怎麼樣，算計人倒是有一手。」

一語道破了我的打算，阿里卻也沒什麼其他反應，披風一揚，率先而行，帶著我們離開這雪谷。

這雪谷於峭壁之下，摔下來的時候容易，要上去便有點難度，好在我們三人的手都不是普通人，而阿里和李華梅之前打得乒乒乓乓，山壁上出現不凹痕，也是好的踏腳，三個人彼此幫忙、相互提攜，花了一番功夫，功攀爬上去。

黑龍會的人馬似乎已經接管了這一帶，沿途我們是遇到了一些嘍囉，不過都被鬼魅夕順手解決掉，連警告訊號都沒能放出去。然而，嘍囉們對阿里都好像視而不見，這個效果就很特別，說是幻也行，但我想到了一件頗悉的神，石頭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