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與加籐鷹說話的同時,白拉登也沒閒著,他拿出一個掌大的黑機械,右手拿著,右耳也戴上一個奇妙的東西,似乎正從裡頭傾聽聲音,口中則對某個不在場的人說個不停。
「哈哈,我們兩個誰跟誰啊,何必和我客套?當初妳那麼千拜託、萬拜託的,我如果不替妳完這心願,那就是披著人皮的鬼,以後還有資格行走江湖嗎?
好啦,事已經完,妳也了一樁心事,以後不用心裡不舒坦啦……哈哈,欠我人嗎?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的,咱兩誰跟誰啊,人債,慢慢還就可以了……
喔,對了,這次委託的報酬,請在三日打我帳上,謝謝。」
古怪的對話,聽得我疑心起,向加籐鷹,發現他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恰巧白拉登在此時結束通話,收起了機械,我來到白拉登的面前,用狐疑的表問個究竟。
「白大人,剛剛……你和誰說話啊……」
「哦,你也認識的啊。」
白拉登說著,從袖中出幾長髮,一鬆手就隨風飄走。在那幾髮飄走之前,我看了一眼,發現那是末梢見白的長髮,而且……似乎不是人類的,上頭有著暗妖的特有氣息……這算暗示?
我生平幹過的暗妖,有一些,但其中沒有特殊人,至於我所認得的特殊暗妖……確實有一個,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鬼婆?」
「哈,沒錯,以的本事與個,要欠人,這可是大大不容易,不過之前拜託我,要我找機會還欠你的人,因為自從回去之後,晚晚失眠到天亮,再不了掉這樁心事,可能要去看神科醫生。」
白拉登笑道:「其實這事也不是很難,華更紗委託我的時候,還傳來一套苦思多時的治療方法,能夠妥善擺平能量衝突,我只要想辦法實施就,唉,說容易也不容易,你們不知道我平常那個忙啊……幸好加籐老弟在這時找上來談易,我就勉為其難地……」
「兩面賺了?白老闆,你夠黑的啊!」
就算早已對白拉登的人品不抱期,他的這句話仍讓我傻眼,而一旁的加籐鷹早已陷失魂狀態,目瞪口呆,似乎沒法從這打擊中輕易回復過來。
「白老闆,你接了鬼婆的委託,又反過來敲我們一筆,兩頭拿好,完全不告訴我們,你這也黑得過份了吧?」
「哈,軍火和仲介業者本來就是兩面拿好,跳上跳下的,這有啥好奇怪?條件是加籐老弟自己開的,又不是我要求的,怎麼說是我不對了?這位顧客老兄,你這樣幹不厚道啊。」
白拉登手一拍,道:「鬼婆委託我是一回事,但我可以拖上三五十年再辦啊,靈族三五十年睡不好覺,頂多看看心理醫生,不會死的。還不都是因為加籐兄來了,我這才把辦事的時間提前,當第一要務給搶先辦了,總之,答應兩邊的事我都有完,你們別告訴我想要賴帳啊……」
「哼!我們有分寸的。」
我道:「如果欠了你白老闆的帳,我和大當家能活著離開東海嗎?」
「哈哈哈,說得那是什麼話?白某豈是那種斤斤計較,滿銅臭,只認錢財,不講道義的俗人?正所謂買賣不仁義在,哪怕這次買賣我吃點虧,就當是了你們兩位好朋友了,最多……」
白拉登笑著在我肩頭上一拍,「你們可以坐椅離開東海,用不著躺棺材,我這個人很友善,不隨便殺人的。」
「是啊,你一向都讓顧客求死不能,不會隨便殺人的。」
我皺眉道:「那些頭髮是怎麼回事?」
「華更紗為了設計療法,十幾天苦思不睡,頭髮都白了幾,有人多事蒐集過來,送我當禮,我本來留著有用,後來想想還是放了算了,不然改天真的拿來下咒,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這個人真是得罪不起啊。」
撇開白拉登這個黑心貨不談,我此刻深深到異大陸人士的珍貴誼。白起對我的助益之大,完全是用心良苦,到了鞠躬盡瘁的程度,沒想到就連華更紗都這麼夠意思,為了李華梅的事耿耿於懷,這種事不但我難以置信,恐怕就連自己事前都想不到,而為了向我致歉,雖然沒法在李華梅上償還我什麼,卻選擇阿雪當突破口,為我擺平阿雪的問題。
不得不說,華更紗幫了大忙,要是沒有,天河雪瓊的問題難以解決,至我是沒能力擺平的。而如此一來,我也大致明白,為何這個療法這麼面面俱到,治療之後,還能助長本力量,勝過多年勤修苦練。普通的武者也就算了,魔法師可沒有灌功這擋子事,魔力是無法傳輸留的,但這次華更紗用了種種手法,把天河雪瓊的衝突魔力,轉化為半魔力、半純能量的狀態,這才讓我們得以吸收,說穿了,就是給我們更多本錢,讓我們能夠對抗強敵,真可謂煞費苦心。
只可惜,異大陸還是有壞人,很壞的人……和白起、華鬼婆比起來,白拉登這個人面心的傢伙實在是……
「好了,你們兩位久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生意忙,就先不陪了,有需要什麼就大一聲,會有人立刻來伺候的。」
白拉登說完就離開,其實我還有些話想問,但他跑得太快,話來不及問出口,好在我也有很多話要問加籐鷹,便先暫且放下白拉登,把注意力放在加籐鷹上。
「大當家的,再見到你真是高興,我……我也很憾,當初沒有幫到你。」
這話說得連我自己也心虛,當初他被李華梅殺墜海,如果是現在的我,出手干預的機會是一半一半,但那時是百分百不可能,實力決定了一切,那時不過是雜魚的我,有啥資格跳出來喊停手?
「不要,說來也是我自己準備不周,我在封靈島上出手參戰時,就已經料到我若出手,必然容不下我,出手將我剷除,奪回斬龍刃,是理所必然的事,只是沒算到出手那麼快,一著錯,滿盤輸。」
加籐鷹長聲一歎,遙天邊,眼中閃過傷痛之,似是想起了陣亡的百藏、千藏等人,這些弟兄對他忠心耿耿,捨命相隨,他們慘亡,對加籐鷹的打擊肯定不小。
但加籐鷹的話點醒了我,他和李華梅的衝突,無論為公為私,都是無可避免的,李華梅既與他有著理念衝突,又有不可彌補的私人恩怨,再考慮到加籐鷹的智略、武勇、影響力,他一日不死,李華梅恐怕如芒刺在背。
偏偏於退狀態的加籐鷹,讓人不好下手,他刻意維持低調,看似全然無害,要他會引起非議,惹來「斬盡殺絕」的惡名,再加上一個持有斬龍刃的第七級武者,實質威脅難以估計,李華梅心存忌憚,不願貿然手,直到加籐鷹結束退狀態,被出手,大耗真元,更負傷,李華梅終於覷準時機出手。
「咦?不對啊,就算想撿你傷的便宜,但你那時傷得不明顯,那麼多年都忍了,又為何……為何……」
我想不通這個問題,卻發現加籐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道:「不錯,之所以忍不下,是因為你。」
「因為我?別開玩笑了,我哪可能幫……啊!」
被加籐鷹這麼一看,我才醒悟之前忽略的一點,枕頭風實在是男人致命傷,我記得某次歡好過後,隨口向李華梅提過封靈島上的事,大罵至善賊禿不是好東西,我的本意是罵賊禿,卻忘了我說的話對李華梅會有何等刺激。……加籐鷹憑空得了慈航高僧的百年修為!
只要不是白癡,就能想到加籐鷹完全化納這些力量後,可能一舉突破至第八級,東海再出一名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只是這樣,就已經有分權,甚至是奪權的危機,更別說加籐鷹手裡還有斬龍刃,這簡直就是危及李華梅命,不先下手為強就有鬼了。
「呃,抱歉,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不要,說到底也是師妹咎由自取,我從來就無意與爭權,如果不是那麼急著殺我,能多容我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避免後來全軍覆沒的收場……」
加籐鷹搖搖頭,道:「我不恨,從某些方面而言,或許我還該謝謝……」
「謝謝?這話怎麼講?」
我好奇發問,加籐鷹一時沒有回答,我定睛一看,他居然臉一紅,轉過頭去,沒有與我目相對。
(……干!這傢伙在海神宮殿裡,一定艷福無邊,夜夜春宵,那些屁的黃金衛,肯定都給他幹翻過去了,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而出,代替他被打落海,日日有神功練,晚晚有干,爽了!
心裡這麼想,我表面上仍是一臉正經,轉問起另一件要事,「反抗軍全軍覆沒的那一戰,你在海裡,什麼都看清楚了?」
「嗯,黑龍會控制了羽族,又派出醉仙罌粟這張王牌,是黑龍王藏得最深的武,形貌變幻莫測,絕難識破,更於各類幻,黑龍會以取代了師妹,帶領反抗軍走絕地,再用凰島從天上一砸,大局就這麼定了。」
加籐鷹的話,肯定了我之前的推測,一切果然如此,不過,聽加籐鷹說,那一場慘烈大戰過後,武籐蘭控巨頭龍,努力收容傷者,雖然落海的反抗軍一個都沒有救,通通放他們去死,為大海浮,但羽族戰士倒是救起不,目前都在海神宮殿中靜養。
(反抗軍一個也不救?武籐蘭擺明是公報私仇,以前在黑龍會當差的時候,沒和那些反抗軍敵對,現在逮著機會,當然要拚命落井下石……不,是推人沉海,也難怪不救,換作是我,也一樣不救……唔,會主搶救羽族,這倒是讓我意外的。
武籐蘭搶救羽族,不讓羽族絕種,這還真是超大人一件,這是為了怕以後見到我不好代嗎?還是別那麼天真好了,我認識的這些東海人士,沒有一個是吃素的,說得正確一點,個個都是吃人還不吐骨頭的,我如果把事想得太好,每天起碼都要被事實真相弄暈幾回。
「你們……救了那一堆鳥人,該不會是用來做人實驗的吧?聽說製作暗黑召喚,是武籐蘭的強項。」
「哈哈,你說哪去了,我們可沒有來啊,到時候包管還你一群四肢健全,會走會跳的羽族戰士。」
「四肢健全,會走會跳?無恙,那心智狀態呢?該不會一個個都是邊流口水,邊跑跑跳跳吧?」
「沒、沒有啊,大部分的神都還好,我是說,們心智都健全啊!」
「心智健全、無恙……我靠,你們該不會在搞複製人這種邪道吧?」
「你怎麼把我們想得那麼壞?難道我們在海底不做壞事就不行嗎?」
「開玩笑!白拉登那麼會玩文字遊戲,你和他打道,我哪知道你是不是也正在和我玩這一套。」
我道:「你到底和白拉登約定了什麼?趕快說出來。」
加籐鷹笑道:「你想問可以直接說,不用兜圈子啊,你是海神宮殿的半個主人,這些事本來就要告訴你的。」
聽了還真是,我是海神宮殿半個主人,這種話連我自己都不敢想,現在總算有個人當回事。法米特這祖師爺實在差勁,別的流派出現傳人,得到傳承,除了神功技,還能撈到一大票產,法米特留給我的只有一堆麻煩,他自己幹,環遊世界是他去,燒就我來,勉強留套房地產給我,還自己長腳會跑,追來追去都追不上,簡直是和白家人比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