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軍營帳中,偌大的帳中擺著一個巨大的沙盤,看地形正是右軍演習的那塊區域。
秦叔寶手裡捧著幾頁演習記錄,仔細的推敲著什麼。
沙盤後麵是一溜的書案,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文書檔案。
一大摞紙張後麵,楊浩伏案,看著穆離呈送上來的各營訓練記錄,皺眉不語。
“郎君,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穆離看著楊浩神有些不對,開口問道。
“把前幾日的記錄一併給我拿過來!”
楊浩沉聲道。
穆離聽命匆匆轉去了。
過了一會,穆離帶著幾份統計結果回到了營帳中。
這些統計記錄的格式,都是楊浩規定的,而且采用後世的科學計數方式書寫。穆離跟隨楊浩時間已久,早就學會了。其實不穆離,整個驍果右軍,絕大多數武都掌握了這種數字方法,其他的兵卒雖然未能通,不過簡單的識別和辨認,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楊浩接過記錄,不停地翻看、對比,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郎君,有什麼不妥嗎?”
穆離看到楊浩如此凝重,心中也惴惴不安起來,生怕是自己記錄工作出了紕。
“叔寶,你也過來!”
楊浩朝著埋頭在沙盤上的秦叔寶招手。
“怎麼了,郎君?”
秦叔寶疑地抬起頭來,抱著手裡的資料,移步到了楊浩邊。
“你們看看,最近這幾天,各營的訓練績,居然都下降了。”
楊浩將手裡的訓練記錄單,按照日期的先後,一張張整齊擺放在書案上。臉前所未有的凝重。
“啊”
穆離聞言驚呼一聲,立刻趴到書案前檢視。
“的確是這樣!各營不僅訓練績下降了,而且演習績也下降了……不過,這能說明什麼呢……是練兵方式不對,還是隻是正常的誤差?”
秦叔寶將自己手中的演習記錄拿給楊浩看。
“呼……”
楊浩快速瀏覽了秦叔寶遞上來的那份記錄,發現這幾天參加演習的隊伍,無論是在花費時間,還是路徑選擇上,都比以往多了不瑕疵。
“對呀,郎君,這是為什麼呢?”
穆離與秦叔寶一樣,仍然是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
楊浩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將那些記錄扔在了書案上,深吸一口氣後,眼睛瞇了起來,吐字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右軍的軍心出了問題!”
“什麼!軍心出了問題?”
秦叔寶和穆離聞言嚇了一跳,震驚地看著楊浩。
“軍紀八法推行順利,有了這個基礎,右軍的紀律應該越來越好,訓練、演習績也應該越來越好。就算沒有變好,也絕不至於變壞!現在這種形,我思來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軍心出了問題!”
楊浩將自己的想法重新捋了一遍,越發地堅信自己的判斷。
“但是……軍心怎麼會出問題呢?”
秦叔寶仍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穆離,你立刻帶著騎衛隊,去各營查訪一下,尤其是探聽清楚軍中有沒有什麼傳言!叔寶,你現在就去找蕭司馬他們過來,我有要事跟他們商談!”
“是!郎君!”
兩人領命去了。
就在秦叔寶和穆離各自行的時候,蕭鉉所在的軍帳中已經炸了窩。
“什麼!你說什麼!有人在軍營中散佈大量謠言?可否屬實?”
蕭鉉聽到沈的奏報,大吃一驚,幾乎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剛才聽到軍士說七營校尉帶了一大幫人來軍帳中找他,卻沒想到見麵之後,沈說出了這麼一番驚天地的事來。
“蕭司馬,我可以作證,沈校尉說言句句屬實!這個韓嵩的兵卒,果然傳播了不流言,我們營中也有人作證。”
一個昂藏漢子站了出來,替沈講話。
此人正是驍果右軍十一營的校尉,黎先。
在他側,兩個軍士死死著一名神猥瑣的兵卒,跪在地上。
那猥瑣兵卒極力掙紮,想站起來,可惜被兩個軍士牢牢牽製住,彈不得。
“蕭司馬,此人就是韓嵩,諢號韓老五,他多次在營中誹謗軍中比試,造謠楊將軍私吞驍果軍餉銀等……”
“什麼!”
蕭鉉聽得心驚不已,看向韓嵩的目裡已經帶著殺氣。
造謠軍中比試不公,還有楊浩侵吞餉銀。
這是很嚴重的謠言啊!
“司馬饒命啊,不是我編造的謠言,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韓嵩被蕭鉉目一盯,渾泛起寒意來,趕求饒。
“說!你又是聽誰說的!”
“我……我也不認識那人……”韓嵩吞吞吐吐道。
“你都不認識,為何就那般相信於他!”
蕭鉉神不善,上前幾步問道。
“呃……”
兵卒韓嵩一時語噻。
“蕭司馬,我覺得,事可能不止如此,最好還是趕上報楊將軍吧。”沈見蕭鉉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韓嵩一個人上,不由開口提醒道。
“沈校尉的意思是……”
蕭鉉對眼前這位年輕的校尉已經刮目相看,聽到他發言,立刻重視起來。
“我是說,既然七營還有十一營都出現了謠言,那麼其他營也不能保證不會有同樣的事,事急,還請蕭司馬速速奏報給楊將軍!”
沈急切解釋道。
“……其他營?你是說謠言可能已經蔓延到了右軍全營?”
蕭鉉驚駭道。
“有這個可能。”沈沉聲道。
蕭鉉與幾個參軍事,互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寒意。
如果這次謠言涉及到右軍全營,那可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嚴重的話,軍營發生嘩變都不是不可能!
“嘩變!”
想到這個字眼,幾個人不由哆嗦了一下。
雖然楊浩是驍果右軍的統領,但是如果真的發生炸營事件,恐怕蕭鉉還有諸曹參軍事一乾人等,也難辭其咎。
一想到可能的嚴重後果,幾人冷汗都流了下來。
“我們這就去中軍大帳,速速將此事報告楊將軍!”
蕭鉉帶著一幫人還沒出門,就聽到外麵軍士報告秦叔寶求見。
“這麼巧嗎?”
蕭鉉趕迎出帳去。
秦叔寶見了蕭鉉,沒想到蕭鉉帳中有這麼多人,他微微一驚,目掃過沈等人,才向蕭鉉說明來意,蕭鉉聞言大喜,立刻隨秦叔寶去見楊浩。
軍帳中,蕭鉉仔細將自己所知,悉數稟報給了楊浩,中間還有沈等人的證詞。
楊浩大驚,立刻集合了全營軍士,徹查此事。
數個時辰之後,天已經漆黑下來。
在楊浩的親自主持下,一一排查,最終鎖定了十餘位謠言散佈者。
“把他們都帶上來!”
楊浩端坐在營帳中,神態威猛。
秦叔寶帶人押著十幾名軍士,進了帳中。
“郎君,剛才趙行樞、孟秉還有元武達想要出營,被柳大哥攔了下來。”
秦叔寶湊到楊浩耳邊說道。
他口中的柳大哥,正是楊浩的騎衛隊長柳長陌。
楊浩臉上浮現出一冷笑,冷哼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營!”
“……什麼!趙行樞在這個骨節眼上要出營?”
蕭鉉等人聽到秦叔寶的奏報,眼神閃,心中明白了什麼。
“難道那些謠言……是趙行樞等人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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