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對自已的聰明才智有點小自負，卻也心知我不是什麼武學天才，又早過了習武的黃金時間，現在要去修練玄武真功，起碼三五年後才有個小，要練到足以在江湖上逞威風，肯定會練到四十歲以後，我放著已經有相當就的地獄神不用，跑去從頭開始練武，豈不是個超級大傻瓜？

不過，想是這麼想沒錯，但我什麼想法都被娜西莎個清清楚楚，這覺可實在不太好啊。不好的覺，倒不是因為猜了我的想法，而是打從出發以來，我心裡的自豪覺。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現在的我都說得上是功。坐擁四件創世聖在手，這績堪稱是追跡者業界的神話，百年沒有人達過；以團隊實力而言，我的小隊中有三名第六級高手，阿雪的實力甚至可能攀上了第七級，這樣銳的一支小隊，足可縱橫天下，但最令我驕傲的一點，就是這小隊裡的每個員都被我幹過。

錢，我不缺；絕世武功與魔法，在我掌握之中；令世上所有男人垂涎的絕，我隨時都可以抓過來干；權力什麼的，我沒有太大興趣。

截至目前為止，我想要的東西似乎都已經手，如果要說缺些什麼，那就是一點走在下，被人尊重，揚眉吐氣的快，而這快卻在此刻有被滿足的跡象，因為距離薩拉城和平會談數年後，當初不可一世的娜西莎，現在居然對我態度大變，不再輒威嚇，視我如無，而是小心翼翼地與我涉，甚至降低姿態於我，顯示我在眼中的份量大增，這種實力獲得肯定的快，正是我長期以來未能得到的東西，一時間竟讓我樂得有些飄飄然。

這種覺實在是非常不好，因為我現在不是去郊遊，而是要去伊斯塔賣命，娜西莎也絕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我持續讓自已大意下去，這次的伊斯塔之行，我九九會沒命回來……

「提督？法雷爾提督？」

「啊？怎樣？」

「你想得出了神，沒有聽見我說話呢。其實我是想建議你，今時不同往日，大家既然同乘一條船，就開拋棄見，相互扶持，我們沒必要繼續當敵人的。」

「哦？這個好笑，不當敵人要當什麼？當人嗎？雖然我們是約定送你到伊斯塔後，你才欠債償，不過你現在如果飢難耐，我也很樂意大家先來打幾場友誼炮，你爽我爽，互蒙其利啊。」

「我的意思不是這樣。說得明白一點，約翰·法雷爾，你的暗黑召喚本沒有練，甚至你也不知道正確練法，如果沒有我的協助，你一輩子也練不出暗黑召喚來。」

娜西莎傲然說話，還起了高聳的部，我心中為之一，不只是為了飽滿的，也是因為的話。

確實，截至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掌握暗黑召喚的。魔法書裡半個字也沒提過，黃晶石中的補我已經破解六，仍找不到相關資料，相信剩下的四資料中，也不會有記錄，法米特確實是將暗黑召喚徹底封印，不留下隻字片語，不給後人毫機會。

我誤打誤撞用出過幾次暗黑召喚，確實是威力無窮，但厲害歸厲害，我卻仍找不到暗黑召喚的修練法，如果再這樣子下去，確實很有可能像娜西莎說的一樣，我這輩子都沒法破解暗黑召喚的。

（最重要的是要先抓到方向，大方向只要對了，剩餘的枝節就不是問題，偏偏就是大方向難抓，線索千頭萬緒，也不曉得答案究竟是什麼。娜西莎說得這麼肯定，難道有方向？這很有可能啊……）

以伊斯塔的舉國之力，數百年來持續不懈地進行調查，娜西莎所掌握的報資源，肯定是遠多於我，而這些報對我確實有極大的力，所以我「哼」了一聲，理也不理，掉頭就走，絕不讓娜西莎看出我的搖，否則坐地起價，我更沒條件與易……

不過，娜西莎還是從我的態度中看出了些訊息，我一轉頭，就笑著說話，「暗黑召喚的源頭之一是南蠻羑里，與當時的羽族淵源極深，這報是我的誠意，提督你若是想清楚要合作，再來找我吧。」

娜西莎笑著離開，但的「誠意」確實給我小小驚訝，南蠻的魔天下無雙，與地獄神的神有異曲同工之妙，要說暗黑召喚的源頭之一是羑里，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倒不如說若不是這樣才不合理，但娜西莎刻意提到羽族，這裡頭就有玄機了。

（唔，難道……當初法米特得到羽族的什麼幫助或技，這才開發出暗黑召喚？這不是不可能的啊，嘿，如果我娘親真的是凰天，那羽族就是我親戚，那時候的羽族就是我先人了啊！）

被這點發現弄得啞然失笑，我表面鎮定，絕不讓心裡的想法浮上表面，嚴格遵守涉原則，拋下娜西莎不理，抬頭向天空，想看看羽霓有沒有發什麼訊號過來。

通常我們組隊行進時，都會讓羽霓飛行在高空，幾乎眼難見之，不與我們同在。這樣的安排，一來是為了偵查方便，羽霓在高空俯視，方圓數十里之，地面上有什麼靜都逃不過的眼睛；二來是把員分散，真的遇到什麼突襲變故，可以避免被人一網打盡，還可以反過來多出一支奇兵，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即使真是飛鳥，長時間飛行也很耗力，更別說是飛在氧氣稀薄的高空，呼吸維艱，普通的羽族戰士，就連要飛到那個高度都不容易，更別說在那裡久待了，羽霓一開始的狀況並沒有好到哪去，拼了命飛上去，十幾分鐘後就承不住，不是降落，而是近乎墜落似的摔下來。

不過，什麼事都是一回生，二回，只要把這不合理的要求，當作地獄式的鍛煉，咬牙多干幾次，也就熬過去了。頭幾周，羽霓每次都是弄得遍鱗傷，連翅膀都骨折，像是與強敵戰過一場，但從沒哼過一聲，只要傷勢一轉好，立刻又開始高空鍛煉，持續向地獄式修業挑戰。那段時間，阿雪非常訝異竟有這等決心，結果連帶著讓阿雪也到激勵，發憤修習。

其實，什麼狗屁決心，說穿了還不就是一個命令一個作，只要在洗腦的時候加命令，那麼不管有多痛，羽霓都會照命令執行，如果時間多一點，我甚至可以抹去的痛覺，但了那種極限痛楚，出潛力的效果就差很多，所以我都只是對人安全作考量，確認這命令不會搞到死人或重度傷殘，就讓飛上去修業，藉此鍛煉強度，還有延長半化的使用時間。

這方法是不人道，但練武本就是逆天行事，不咬牙關花苦功去練，哪練得出什麼東西來？要是輕輕鬆鬆躺在家裡，隨便運幾下氣就可以練神功，這種人也不天才，做變態……好吧，這也就是我老爸得到變態之名的理由之一。

總之，這個方法非常有效，如果不是用這種地獄式的鍛煉，以羽霓的資質，又沒得到什麼奇遇，想練上第六級力量起碼要二十年後，哪可能這麼快就得到突破，還練碎夢刀？

現在，高空偵查對羽霓來說已不是難事，我往天上瞥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影暗號，知道前路平安，便策馬來到羽虹的邊，看看的狀況。

「……左邊的山頭，有人在跟蹤我們，份還不清楚。」

羽虹用目瞥向左側的山丘，向眾人示意。仍是那麼一赤紅的武鬥袍服，神抖擻，看不出半疲態，騎在馬背上，的雪臂與大幾乎整個在外，艷麗得讓人炫目，卻又剽悍得令人不敢輕侮。

「這裡還是金雀花聯邦境，不會上什麼大問題，我們出發時行蹤，你姐姐又沒傳什麼訊息下來，這些應該僅是小小賊，沒事的。」

倒不是我太大意，這些都是非常合理的判斷。伊斯塔是當世大國，高手如雲，確實不可小看，但娜西莎是伊斯塔重臣，本亦是位高權重，敵對派系要刺殺絕不可能明著來，能夠調派出來的刺客也就極為有限，再加上他們運氣不好，之前一段時間上白起擋關，來犯者全數被他幹掉，不留活口，我事後調資料約略一算，喪命在金雀花聯邦境的伊斯塔巫師，竟然超過兩百人。

能夠派出國來行刺，當然不會是小嘍囉，這些巫師就算說不上一流高手，也堪稱伊斯塔宮廷或軍方的菁英份子，就這麼被白起隨手殺戮，肯定重創伊斯塔的元氣，估計在我們進伊斯塔國境之前，那邊是不可能派出什麼厲害的刺客團過來了。

所以說，出外靠朋友，有個會幫忙大掃除的朋友，實在是種幸福……

「那個白起究竟是什麼人？真的是伊斯塔人嗎？伊斯塔高手的相關紀錄中，完全找不到他的資料。」

羽虹低聲向我問話，而我僅是微微一笑，「找不到資料就是不存在嗎？那可不見得啊，人家是伊斯塔特別栽培出來的殺手嘛，都說了是，會讓我們查到嗎？」

「可是……」

「不用什麼可是了，他已經回老家去，不會再在我們面前出現，更不會幫到我們什麼，現在我們該作的，就是提高警覺，自已靠自已。」

我一面說話，一面凝著羽虹。白的臉蛋上，容煥發，眼角也看不出淚痕，瞧上去應該是沒什麼事，很難想像僅僅數天之前，的神狀態惡化，只要夜，就像腐般攤在床上，兩眼無神，空地著天花板，任別人怎麼都不理，再不然就是怔怔地躺著流淚。

那時候，我們大家全都束手無策，不曉得怎麼把羽虹從這槁木死灰的狀態中拉回，結果最後還是自已救了自已，從崩潰邊緣重新站了起來，主向我說要隨行去伊斯塔，一路上也都顯得很正常，與幾天之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幹什麼這樣看我？」

「沒什麼，只是看而已，不行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東西，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這樣替我擔心。過去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太傻，沒有能夠看出師父他的狼子野心，被他的假面所蒙蔽，無意間了他的工，作了很多的錯事，往後我會更加謹慎，更有智慧，這是我所學到的教訓。」

羽虹凝著道路的盡頭，慢慢說道：「只是躲在角落悲傷，無濟於事，什麼東西都沒法改變，我不能再讓自已這樣荒唐下去。師父的死，確實是他罪有應得，但他是我們姐妹的師父，養育我們長大人，恩重如山，我要繼續我的理念，和姐姐一起張正義，貫徹正道，為師父他贖罪。」

坦白說，貫徹正道不是壞事，只是有點蠢的事，但你喜歡貫徹就貫徹好了，反正每個人都有點自已的獨特嗜好，可是，作一件事不要找兩個理由，喜歡作就去作，不要扯什麼贖罪或是償還恩的，給自已多添不必要的包袱。

贖罪，是一件很沉重的東西，當人背上扛了這樣的重，腳下還能維持正確的方向嗎？往往就在不知不覺中走偏了路，所以第一次的錯誤，不該用第二次的錯來彌補，一天到晚想要贖罪，最後只會弄得自已的人生一團糟。

這些事，羽虹你不會懂吧？或者你早就懂了，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因為你已經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不但以殉道為榮，甚至還能為樂，這樣子惡化下去，我很怕你有一天贖罪都能贖到高疊起，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候會怎樣我說不上來，所以，我只能繼續沉默，然後像這樣子靜靜地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