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啦！」

冷翎蘭急切催促，我充耳不聞，居然往我頭上敲了兩下，只是這兩下的力道微弱，本是在頭上輕輕一，就開了去，顯示的狀態極糟，本不可能自己奔跑，所謂放下自己跑的言語，僅是逞強，或者……

「閉、閉啦！再吵我，兩個人都活不了。」

「你……你一個人忙著逃命都來不及了，還在背什麼重東西？頂在我口好痛！」

混中，冷翎蘭的聲音，讓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的確，高等級的寶是很貴重，價值連城，但如果連命都快沒有了，這些寶貝還有個屁用？

伊斯塔送來的那件法寶，姑且不論其功能如何，倒還真是一件不容懷疑的「重」量級對象，平時雙手舉著它，我都嫌吃力，沒想到在這麼急的逃命時刻，我居然一直讓它在背後，還奔走如飛，完全忘記了它的存在，這種火場逃命的突發怪力，真是連我都要佩服自己了。

想到了這一點，我忽然覺得瞬間沉重很多，被這幾十斤的重累得快要跑不，但就算想把它拿下來丟，一時間也緩不出手來，而冷翎蘭傷後乏力，連敲我腦袋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拔起這幾十斤的沉重東西了。

我的速度一慢下來，後頭黑霧就迅速湧上，我抬頭想要求助，卻發現就這麼慢了幾秒，華更紗早就跑出十餘尺外，其它的靈，包括倫斐爾在，也正忙著逃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況，就連想要呼救都無從呼起。

〔真、真想不到，難道就為了這麼荒唐的理由，我兩兄妹今天要一起死在這裡？〕我雖然覺得荒唐，但本就有很多英雄豪傑，生前大半時間無比燦爛，死時一刻卻以稽方式退場，世事無常，抱怨何用？

不過，連我也很意外的是，前方不遠的一截枯樹，忽然在這個時候炸了開來，枯樹從中裂兩半，像有什麼東西從樹幹中飛出來。

（怎麼回事？那棵樹為什麼忽然炸了？還有……為什麼這種畫面我覺得有些悉呢？）

還真是很奇怪的一點，但眼前的畫面我確實悉，好像曾經在哪裡看過，記憶中，某個人極擅長這一類的之法，總是躲在草堆、枯樹、爛泥底下，讓敵人忽略掉他，從而避禍。

這手頭烏的本事，以前就曾多次見識過，也沒什麼好詫異的，但真正令我不解的問題，是他這時候跑出來想幹啥啊？

「大叔，你……」

局面實在太過混，一句話都沒喊完，就看那道自枯木中竄出的影，高速飆向我這邊來，甚至一路無視圍棗過來的黑霧，眨眼間就來到我面前……不，是與我錯而過。

夜實在太黑，即使靠得那麼近了，我也看不清楚茅延安的面容與表，但在錯而過的瞬間，這位不良中年做了兩件事。

首先，茅延安把他原本捧抱著的未來，一下子扔到我臂彎，很難想像……這種生死一瞬的要關頭，他居然不顧自己安危，一路護著這俊俏小子直至此刻，要說他對這小子沒有特殊意圖，誰肯相信？莫非，我之前說的竟是事實，不良中年果然是個大號的雙頭？

暫且不論事實真相如何，茅延安在這種時候把人扔到我臂彎，我背後的重量已經夠沉了，又不是天生幹苦力的，哪有能耐負荷這些重量？所以直接造的效果，就是雙膝一，跪倒下去，而茅延安則趁機作了第二件事。

我跪下去的瞬間，茅延安手到我背後，一下子把在我背後的那條狀重給出。說也奇怪，那重得像是鉛條一樣的長形，這麼長時間以來都僅是閃著微，除了重得讓人快要折了腰以外，就沒有任何作用，但是落在茅延安手上，他拿著往周圍揮了一圈，接到四面八方湧來的黑霧，那東西驟然大亮，盛放明。

燦爛的金芒，猶如一顆正午的太，將四面八方照得有如白晝，芒所至之，所有黑霧被驅散得乾乾淨淨，沒有一一毫能留下。

「這、這個是……」

我瞠目結舌，下意識尋找茅延安的位置，但剛才是因為太黑，看不見他，現在卻是因為芒太過耀眼，本看不清楚他的影，只聽見他的聲音緩緩傳來。

「我撐不了多久，你們趁機快跑，我會為你們爭取一點時間……」

雖然語焉不詳，但大致上還是可以明白意思，只是做夢都想不到，這麼正氣的英雄式話語，會從茅延安的裡說出來？依照這個不良中年的一貫風格，應該是貪生怕死，有事就逃之天天，或者更為卑鄙，一手幫同伴的兩肋刀，一腳踢同伴下地獄，這才是他該有的作風啊。

出於個人的難以置信，我睜大眼睛，竭力想要把這個男人看得清楚一點，看看他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或許……或許他馬上就會像平常一樣，一臉衰樣地慘，連滾帶爬地逃走，因為當英雄實在太不像他了。

然而，芒太強了，我看不見眼神，看不見表，甚至也看不清他的五廓，看不到我想看的東西，只是依稀見到一抹很平靜的微笑。

「……你很出，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無緣擁有的兒子，後頭的事，就給你了……和你一起旅行的這段時間……很愉快……」

週遭能量衝擊劇烈，風聲強勁，茅延安後半段的話被吹得斷斷續續，聽得實在不清楚，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不要充英雄、不要在那裡耍帥，這種形象實在與他太過不合，看久了都替他到丟臉。

只是，一直到最後，我也沒有得到說這些話的機會，茅延安笑了一笑，忽然拔就跑，這能否算是逃命，我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但他確實是往黑霧最為濃烈的地方衝去。

茅延安手中仍握著聖，強掃向四面八方，盡驅所有黑霧，他跑得越遠，就能把黑霧趕得越遠，確實是在替我們爭取寶貴的逃命時間，問題是，他自己也說不能支撐太久，恐怕是不曉得用了什麼手法，強行讓這聖發出亮，勉力維持的，當這個支持力量失去，聖不再放，他將被反撲回來的黑霧瞬間吞噬。

「大叔！你瘋啦！往那邊跑想幹什麼？快回來！」

我聲嘶力竭地大，緒激，本來已經累得沒有一力氣的，忘卻了疲勞，又重新站起來，而一聲冷冷的話語，則忽然在近響起。

「你才瘋了咧，真被你追上，你又能做什麼？想陪葬嗎？」

本來已跑得遠遠的華更紗，不知何時又跑了回來，還抓了兩名一臉不願的靈衛士，分別幫我扛起了未來、冷翎蘭，減輕了負擔。「你自己應該不必要人扛吧？本來多帶個靈是來扛你的，哪想到你這邊又多了一個人，你要是還能走路，就自己跑吧。」

華更紗皺眉道：「我不是來做保姆的，怎麼總是在這裡負責救人，救了一次又一次？你有點自覺行不行？上次在試煉窟搞那麼麻煩，我在外頭救你們出來，還得先殺外頭的祭品來施法，這次又是九死一生，你聰明點就珍惜命，不然等一下黑霧反撲，殺多人都不能救你第二次了。」

冷翎蘭輕輕拍了我一下，我也因此算是鎮定下來，知道這不是可以婆婆媽媽的時候，點了點頭，就和華更紗等人繼續往外跑。

這裡已經是華爾森林的邊緣，如果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只要再跑一段時間，就可以出華爾森林。若不是有龍牙戰棋的出現，單單憑我們這些人，大概早就已經全軍覆沒了，而龍牙戰棋雖然厲害，終究也沒能撐到最後，玉石俱焚的慘烈戰也宣告失敗。

當我們終於離開華爾森林範圍，回頭看去，只見那一度閃耀的強，早已消失無蹤，被海般激烈翻湧的黑霧給籠罩，原本維持明之人的結果，自是不問可知。

瞪著華爾森林中的黑霧，我不知不覺地握了拳頭，低語的聲音……有些發。

「……媽的，這個死雙頭，早就對他說過，做與自己平常風格不合的事，就是會有危險啊……」

第三十五集 索藍西亞篇 第五章 倉皇逃逸 休養生息

當我們離開華爾森林，後方的黑霧如海般湧，看起來雖然驚人，卻終究沒有溢出華爾森林的範圍。

也許，這只是某種敵方的欺敵計策，但我更相信先前的判斷沒錯，華爾森林被老妖怪長久佔據、改造，可能已經發生了某種異變，讓老妖怪在森林魔力大增，了專屬於他的地利，而若離開森林，失去地利的他，力量將大幅下降，所以他不願追出森林範圍。

這個推論要是不立，當初倫斐爾在那個亡靈山谷，早就被斬盡殺絕，哪有可能茍活至今？

不過，況對我們仍是相當不利，這一仗的損失實在太大，不僅我們這邊的死傷狀況嚴重，就連敵方的死傷都要算在我們頭上。

老妖怪擺的四元之陣，四名員都與我們有關係，除了一個夏綠，或許比較沒什麼人在乎死活，其餘三人的重要可是很不平常。

碧安卡與我算是有過一，但也沒有真的干到，基本上的死活與我無關，然而，卻是倫斐爾最疼的麼妹，出了事，倫斐爾不可能無於衷，自我們離開華爾森林之後，倫斐爾的表一直沉重，相信有很大比重是為了碧安卡。

霓虹姊妹兩人，我比較重視羽虹，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但對於羽霓，我也沒有輕視到可以隨便扔掉的地步。說我很喜歡羽霓，那是瞎扯；說我對羽霓一點覺也沒有，那也是胡扯，至……死了我也會很惋惜，畢竟一個絕對聽話又好幹的奴隸沒有了，任何男人都會有著近似搞丟了大錢包的痛。

羽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天河雪瓊了。

我不敢洩自的緒，對此什麼也沒說，但冷翎蘭卻很激，對天河雪瓊的安危極為擔憂，幾次都想要衝回華爾森林去看，被我勸解下來。

龍牙戰兵破滅自而發的最終之箭，殺傷力鬼哭神號，確實有驚天滅世之威，要不然也無法破去四元之陣，雖然這個四元陣未臻完，運作上有著瑕疵，但若非上龍牙戰兵這等強敵，別人也拿它沒有辦法。

夏綠、羽霓、碧安卡，中箭之後消失，那幾箭的殺傷力，並不是傳統的貫穿、撕裂，而是以巨大能量發，震撼空間，破壞摧毀周圍事，無可防，們三個不僅傷，更被吸時空的隙當中，死活委實難料，反倒是天河雪瓊，在中箭之前，老妖怪已經鼓黑霧，強勢反撲，我們也不知道那一箭有否真的出？確切傷害如何？

仔細想來，天河雪喬安妮然無事的機率不小，現在為擔心還嫌太早，不如擔心一下我們自己，這還實際一點。

在華爾森林之中，我們失去的東西太多，要舍下這些東西逃跑，是絕無可能，所以反攻是必然的選項，但老妖怪可不是普通角，無論鬥智鬥力，他都無懈可擊，要不是龍牙戰兵突然殺出，他早就把我們全部消滅了。我們此刻損兵折將，實力不如，拿什麼去和他鬥？

「我們……要去哪裡？」

冷翎蘭提出這個問題，我早猜到了答案，就聽到倫斐爾答道：「先撤回我原先的駐紮地吧，我還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裡，補給也不問題，先在那邊休養，再圖反擊。」